和淑女一样细嚼慢咽的吃,我虽然没多少这样的经历,可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那种古代言情的电视剧我也看过,官家小姐都是用筷子几粒米粒米的细嚼慢咽。
我筷子使得好,也没什么破绽可言。
“吼,吼……”那耗子突然就发出癫狂的声音,把我吓得差点把嘴里的筷子都给啃了,瞄了一眼过去。
更是魂飞天外,那耗子的嘴都咧到了耳朵的位置。
血盆大口张的啊,满嘴都是倒刺。
身上的白毛早就掉光了,腐烂之下皮肉都是翻卷的,溃烂之中还在不断的干化。整个过程,就好像村子里每年晒咸鱼,腌猪肉一样。
我吃着饭,恶心的就想吐。
就见那戴老花镜的科学家老头儿,眼镜儿都吓得掉地上了,“易教授没用啊,注射没用,这……啊!天啊,不好了,实验体发狂了。快想办法控制住实验题……”
我回头去看易教授,这货居然温柔的正看着我,似乎一直都在偷看我吃饭。
听到这教授吓尿了一样的声音,才蹙着眉头回过神来,眼底是一片的冰凉和厌烦,“它溃烂是从眼球开始的吧?”
他似乎根本就不害怕尸化以后的小白鼠,谜一样的淡然自若。
“对,对,新一批的尸化患者都是从眼球开始的。”旁边几位医生连连称是。
凌轩的表情就更不耐烦了,“那还不简单,直接注射眼球不就好了,不用试试都需要问我才知道怎么操作吧?”
那几个医生似乎才恍然大悟,手忙脚乱的就给实验小白鼠的眼球注射了一针。
这只耗子才在狂躁中,逐渐的镇静下来。
但是这款药剂显然没有那么完善,身上的尸化一块一块的消退,但是耗子身上仍然斑驳着无数尸化的痕迹。
双眼更是戾气十足,阴冷仇恨的看着周围。
似乎是知道,到底是谁让它受了那么大的罪。
凌轩一手扶着额头,面色较为疲惫的低垂着眼睑,“太阳都要下山了,我要休息了,明天再来人过来吧。希望明天能见到新面孔,今天的都太蠢了,浪费我精力……”
下完了逐客令,几个医生的表情都有些悻悻。
却没有任何一个敢反驳,全都立正站好,敬了军礼,“是,少校。”
然后迈着正步,离开房间。
我给凌轩倒了杯洗甲水,他唇边溢着笑意,温和的看着我。
和刚才凶巴巴的态度截然不同,手指头抚摸上了我的侧脸,“这帮人吵到你睡觉了吗?下次睡觉,我让管家送你去别的房间。”
“我不是被吵醒的,是受不住五脏庙的折腾,才醒来觅食的。”我的手不安分的摸上了他的脉搏,他脉搏虚浮无力,阴气虽然被震住了没有往外泄。
但是那些调皮的婴灵,一个个戾气深重,无时不刻在消耗凌轩的体力。
他吻了吻我的额头,脸上的笑意如同潮水般散去,冷漠的看向了管家,“让你办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到现在还联系不到瑾瑜少爷,就连医院都没回,这几次的重症患者都……没有机会得到医治,就被阴差勾魂而走了。”管家躬身回答道。
凌轩叼起了一根烟,用食指的冥焰点亮,“我看他是活腻歪了。”
烟雾之中,他眼底是极为严厉冰寒的神色,似乎对瑾瑜失望到了极点。
“瑾瑜少爷也许是在怪您在阴间,没有带着他一起去见娇龙。现在在闹脾气,要继续找吗?”管家脸色微微一变,但是还是语气如常的回答道。
凌轩吐了一口烟圈,“都什么时候了,他有什么资格闹脾气,不用找了。最好死在外面,永远别回来。”
“那……那件事怎么办?”管家似乎想瞒着我什么,斜眼看了我一眼。
某些话到了嘴边,居然戛然而止。
管家将头低的很低,似乎刻意在掩饰自己脸上的情绪。
他们之间到底在聊些什么事,居然还用得上瑾瑜过来帮忙。
“她是我的妻子,以后任何事都不用瞒着她。”凌轩握了一下我的手,眉宇之间是威严冷酷的气势,“丹炉里的丹药马上就要出丹了,今天晚上一定会有人抢,瑾瑜不在。我只能亲自出手护丹了,要是让中山鬼王和娇龙拿了,估计没人能打赢他们。”
原来是还有一批在神农鼎中的,用婴灵炼制的丹药,马上就要出丹了。
出丹的过程还十分奇特,叫做孕丹。
就好像是从鼎中孕育出来的丹药一般,我心头一凛,这丹药要是不去收取。恐怕是会被阎君的人再次收走,那么……那么阎君的实力岂不是变得更吊炸天了。
“凌轩少爷你不能去,虽然我没资格拦着您。”管家非常尽职的组阻止,“可您的身体不允许!首先您不能离开海柳床,其次再次的争斗,有可能会让您重复遭受尸解!”
听到这个,我整个人都战栗了。
凌轩现在伤势最需要的就是静养,倘若与人争斗,必定会两败俱伤。
有些劝慰他不要去的话,就在我嘴边打转。
我的手握成了拳头,却好像嗓子眼里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居然没有勇气插嘴说出来。
凌轩弹了一下手中的烟头,将烟灰弹掉,冷酷的训斥管家,“你觉得你有资格管我吗?还是就凭你,能去为我收丹?”
果然,他将管家训斥了。
根本……
就没人能改变他固执的决定!
“很抱歉,我没有那样的能力,但是您要是冒着生命危险过去。我会立刻给夫人打电话的,况且少夫人也不会允许您去的。”管家也不是笨蛋,也知道自己是怎么也拦不住凌轩要去收丹的举动。
把我跟傅教授都搬出来,而我的的确确不希望凌轩再养病的时候,出去奔波或者与人产生争斗。
最后,我还是鼓起勇气,冒着被训斥的危险问他:“能不去吗?”
“当然可以不去,不过神农鼎中的丹药孕育出来,让娇龙变得很厉害。到时候她来欺负你,恐怕连我都会变得打不过她。”凌轩莞尔一笑,对我的态度和对管家的态度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摸了摸我的头,来了一记摸头杀,“顾大王,只要你不在乎,这些妖丹落到其他势力手中的后果。我……我就听你的,绝对不插手这件事,并且好好养病。”
“那找不到人……帮你代收吗?如果有人能来代收丹药,也许就不用麻烦你亲自出手了。”我纠结了一下,差点就自告奋勇的说,“我……”我去!
可我这种弱鸡实力,估计连杰森都打不过,就不要去添乱好了。
到时候还要凌轩来救我,岂不更加麻烦。
他蹙眉,“若瑾瑜能联系上,应该能对付那些小喽啰,毕竟娇龙手边除了范无救以外。也没什么可用的手下了……”
“我……我想到了一个家伙,也许……也许能帮我们吧。”我眼下根本就是病急乱投医,满是汗液的手心,紧紧的握着凌轩的手。
凌轩冷傲的双眼一眯,闪过了一丝睿智的光芒,“我似乎猜到你想让谁帮忙了,不过……那家伙靠谱吗?”
靠不靠谱我不知道,但是眼下能依靠的,居然只有他了。
我心一紧,搂住了他细腰,“你说吧,除了他,我们还有谁可以选择。我不希望你……你冒险跑一趟,允礼可能是脾气怪了一点,但是……但是他娶了金花,就是我妹夫。”
“你真的选择相信他吗?他有可能和阎君娇龙是一伙的,不然你以为,就凭一只小小的恶鬼能有如今的实力吗?他如今的实力和地位,都是娇龙给的……”凌轩的手托住了我的后脑勺,低声的说道。
声音如同玉珠落在地面上,清脆而又悦耳。
我鼓了腮帮子,“他娶冥妻过门,采阴补阳的办法,就是阎君教他的?”
“应该不离十八吧,以前还没有发现,最近细思恐极。是我太过信任娇龙了,才会酿成今天的后果。”凌轩摸了摸我滚烫的耳朵,一字一句的分析道。
可最后,允礼不也被阎君打成了重伤,差点害死允礼吗?
从这方面来讲,他们很可能已经闹崩了,至于之前有什么阴谋诡计都可能不作数了。虽然并不了解清朝鬼的为人,可是自从他开始心疼金花以后,我就觉得他其实没有那样的坏。
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他就是能产生一些那样的信任。
我想了想,问道:“凌轩,你……你愿意相信我的直觉吗?我觉得……我觉得允礼会帮我们的……他早就不是坏鬼了,至少……至少为了金花不会再做那些恶事了。”
“既然连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理由怀疑他呢?如果他还是向着娇龙的,就当这一把我们赌输了,把妖丹都让给他们。”凌轩为了我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这个决定系着我们的生死存亡。
我确实有些游移,但是并不想改变。
那是一种根本没有任何理由的信任,他是金花的丈夫,他是一只好鬼。哪怕曾经做过很多错事,我都相信他良知未泯。
凌轩将手指头触摸到了我用来缠发的红绳,触摸到了叶片以后,缓缓的喊了一声:“允礼。”
这一声呼唤并不大声,而且很快就消失了。
我愣了一愣,还不知道允礼能不能听见,或者通过这一声叫喊感应到我们的方位。结果凌轩就松开了我的手,轻推了一下我的脊背,“快去吃饭吧,管家难得下厨,等饭菜凉了就辜负他一番苦心了。”
我只能坐下继续吃饭,心里有了负担,胃口就不那么好了。
那批丹药就这么晾在下沉式广场里,任谁只要知道出丹的时间,都可以过去收丹。那些丹药牛逼的可怕,绝对不能落到坏人手里。
也就是过了十分钟吧,房间里的木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轰隆”一声,两扇门掀翻在地上。
门口站了个身穿青衫的男子,锃亮的秃的前脑门照耀在夕阳的下面,“姓易的,是你通过玉叶叫我的?”
他旁边还站了个身材瘦弱,戴着眼镜的女生。
女生表情有些怯懦,轻轻的拉了拉他的衣袖,“那个……那个允礼,可不可以不要对顾星学姐,还有……还有学姐的老公这么凶啊。”
我想金花就是清朝鬼一辈子的死穴,听到金花这么一说,他的身子就僵住了,低头温文儒雅的笑了笑,“我就是不爽被他突然召唤,玉叶是我留给顾星的,要是她有危险召唤我。我过来义不容辞,姓易的让我来准没好事。”
“既然没好事,你还过来?你完全有权利,不理睬我的召唤!”凌轩端起海柳木床边上的茶盏,拨开了茶叶,轻轻的呷了一口。这才冷漠的抬头看清朝鬼,眼底是一片的威严冷冽。
清朝鬼眸光一凛,脸色也微微发白,“不跟你争论这些,你找本王何事?”
“没事就不能叫你?”凌轩唇边一扬,有些讥讽的看着清朝鬼,看起来好像是故意在戏弄允礼。
弄得我都看不出来,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清朝鬼有些跟他置气,“本王和王妃在做正事,因为你一声召唤就来了,你……你居然没事来玩我。”
“想请你吃个晚饭,今晚的菜里有上好的醉鱼,红烧鱼,清蒸鱼……”凌轩早就设好了全鱼宴的全套,等着允礼往中间跳下去。
一伸手,虚引了一下,请清朝鬼在圆桌前落座。
清朝鬼大概是上上辈子属猫的,看到桌上做的全鱼宴,两眼都冒光了。
不过,他算是笃定了,即便馋的两眼发直。
依旧是先拉开椅子让金花先在绣墩上坐下,自己才落了坐。我不动声色的就在每碗里都压了一枚菊花硬币,让清朝鬼可以随意享用。
金花看了一眼我,“学姐,你最近怎么样了。我……我在医院里的举动,没有……没有吓坏你吧。”
何止是吓坏,老子都下疯了好吗?
唇角抽搐了一下,只觉得金花和清朝鬼根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说:“没什么事,如今看到你好好的就好。”
说着偷眼看了一眼清朝鬼,他温和的给金花夹菜,倒是不着急吃饭。
“允礼……你……你不用对我这么好。”金花有些紧张。
允礼脸色一黑,“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不对你好,对谁好?”
“我没能保住你的孩子,我……实在没资格……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管我了,我……”她扭过去头,眼泪缓缓的落下。
清朝鬼眉头一凛,狠狠的就抓着她的下巴强吻。
似乎吻得过瘾了,也把金花吻的七零八落的,才舔了舔嘴唇放过她,“你都被本王宠幸了多少次了,还想跑,这样都没治服你。看来本王还要加把劲儿,让你怀上本王的子嗣才好呢。”
这话说得,也忒特么耍流氓了。
金花这下脸上是羞红一片,就好像天边的红霞一般。
她缓缓的低下头,双手都纠结的抓着衣角,“允礼,别这样,学姐和学姐的老公都在这里。让他们看着,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