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呆的同时,p双手合十,低头说道:“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去先问阿赞艾今晚的行程。”
“照你刚才的意思,阿赞艾,他……晚上也接生意吗?”我问道。
p点点头,“恩,四点到五点的时候,是我们放鬼出来遛的时间。过了六点,阿赞艾会接一些活儿,那时候泰国各处家养的鬼都回来了,可以帮忙做一些事了。”
还有……
还有遛鬼一说?
我从石墩上起身,说道:“那我和你一起去见阿赞艾吧。”
和p一起到了阿赞艾的房间,他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房里的绣墩上。双目微微闭着,一颗一颗的拨着星月菩提。
房间里没有点蜡烛,很幽暗。
星月菩提上面的佛牌,却发着微微的紫蓝色的光芒,虽然有些阴柔。代表着它是阴牌,却好像又夹杂这一种克制邪祟的戾气。
他见我进来,起身双手合十:“顾星。”
“牧寒,寒舍招待不周,不知道休息的可好?”我也双手合十,遵守他们的礼仪。
阿赞艾笑了笑:“没想到您跟着易先生,一点都不自傲,很有修养和很礼貌。和那些富人家里的夫人很不同,我已经休息的差不多了,还要多亏舍下的款待。”
脸上立刻就闪过了一丝窘迫,特娘的啊。
阿赞艾大概是世界上第一个夸我有修养的人,至于自傲与否,当然要看对象的。如果是阿赞艾,我是心甘情愿的对他谦恭有礼热情招待。
若是范无救那样的小人,我当然不会谦恭给它看,一刀斩的他桃花开都有可能。
p走过去,跟阿赞行礼,然后把我的想法表达给阿赞。
阿赞并不推辞,说道:“刚才醒来以后,就接到消息说,上面的人似乎研究出特效血清对付尸化症了。其他几家客人那里,我大概也不用去了,如果不怕麻烦住一晚是可以的。”
研究出血清的事情,我心里头还是引以为傲的。
这玩意我老公研发出来的!
厉害吧!
“恩……既然您愿意留下来,刚好我还有件事,可能还需要请教一下您。”我自从知道阿赞艾晚上还接活之后,心里面就多了小算计,厚着脸皮想请阿赞艾再帮我一个忙。
阿赞艾初见的时候,对人还是有点拒之千里之外的,但入了古宅之后可谓是信守承诺,尽心尽力的在帮忙。
此刻少年一般没有半分棱角,柔和的就好像牛乳滴灌出来的面庞表情沉稳柔和,随手就把手中的星月菩提戴在我的腕子上。
却丝毫不提这么做的用意,不动声色的言道:“你说。”
“我……我……”我本来很多话都到了嘴边,腕子上的冰凉,让我卡壳了一下。我低眉看了一眼,虽然有些疑惑,却还是继续说下去了,“恩……如果有道士往古曼童的脚踝上绑了秤砣,没有没有办法可以取下来。”
手腕上的星月菩提凉丝丝,上面的颗粒已经被磨的微微发黄,是那种接近檀木的颜色。而且手腕上的冰凉并不是材质上上冰凉,好似是上面缠绕这一股古怪的阴气。
下意识的,我伸手还摸了摸。
“你养了古曼童了?”阿赞艾惊了一下,“孕妇是不可以养小鬼的,小鬼最是善妒,不会容你把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的。”
我被他吃惊的样子吓到了,表情僵了几秒钟,才说道:“不是,不是我养的,是我一个朋友。”
“朋友……”阿赞艾一听是别人,脸上惊诧紧绷的表情也都褪下去了,随即问我情况,“解铃还须系铃人,每种困住古曼童的方法都不同,只要找到捆绑秤砣在古曼童腿上的人解开就行了。”
要是能找凤翼来解,我又何必问阿赞艾。
于是,我就说:“有没有别的办法呢?”
“用这种办法豢养古曼童,通常都是强制的,怕古曼童跑了。算是邪法,但是一般不会有外人干涉,你还是第一个要我帮忙想办法解开小鬼腿上秤砣的,我得亲自看看才能给你答案。”阿赞艾表情比较深沉,似乎并不把这件事当成很好解决的问题。
阿赞艾因为是一位能者,我又有求于他。
本来是想让佘姿曼抱着佘小宝来一趟古宅,但是阿赞艾却提出要亲自去一次佘姿曼的公寓。说要亲眼看看古曼童的骸骨,才能想出具体的解开的办法。
装着骸骨的棺材上压着黑龙匕首,要带出来很不方便。
黑龙匕首就是用来压制住至阴童子的利器,一旦离开棺材盖子,压制在佘小宝身上的它唯一能忌惮的东西就没有了。
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总归是不好的。
打了个电话给佘姿曼,确定她还在那间公寓里陪佘小宝,我就和阿赞艾以及p过去了。
管家开的车子很宽敞,大体能坐五个人。
不过为了礼貌,bie被阿赞艾留在古宅当中休息。
p坐在副驾驶座上,帮忙阿赞艾背一个黑色的双肩包,我和阿赞艾两个人坐在最后面的座椅上。
阿赞艾坐在车上的时候,双眼一直都是目视前方。
白皙的像浓牛奶一样的侧脸,在昏暗的车里就好像会发光一样,高高的鼻梁好似冷峻的雪峰。
他发了一会儿呆,点了一根香烟。
抽了一口之后,似乎才察觉不妥,问我:“抱歉,顾星,你……你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当然不……”我看到阿赞艾这样神通广大的人少有的失神,眼中的光芒有些迷离,我就问他,“怎么了,牧寒。”
他捂住了一下胸口,说道:“不知道,就是……就是佛牌忽然发凉,总觉得好像今天晚上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
佛牌除了会微微发烫提醒人之外,居然还会发凉来提醒人。
我干笑了一下,“您的佛牌发凉,该不会是提醒我们有危险吧?”
车子停在红绿灯的位置,其实也就晚上八点多,却根本看不到一个人。红绿灯好像是坏了,但是对面的马路还有车辆川流不息。
侧头看了一眼,原来是十字马路侧面的灯还好好的,只有我们去的那个方向熄灭了。
p坐在副驾驶座上,回过头来看我们,脸色有些不好看,“阿赞,我们坐在车里,佛牌发生警示,该不会是会发生车祸吧?”
“尸化症蔓延的很快,外面交通不是很顺畅,如果阿赞觉得危险。就下车走走吧,我老眼昏花怕会给大家添麻烦。”管家很认真的回头和我们说这个事。
阿赞艾蹙眉,“不要下车。”
就这一句简短的,而没有任何其他解释的话,从他嘴里说出。
好像是要印证阿赞艾的话一样,“碰!”一声,一只黑色的利爪突然就落在了车窗上。车窗外面影影绰绰的好像趴着一个人,这个人身形佝偻枯瘦如柴。
身子好像得了佝偻病似的,根本就直不起来。
车外面本来路灯就没有几盏是好的,这个时候看着就是漆黑一片,只能隐约看到这个人如同骷髅一样消瘦的脸庞。
它好像没有智商,拼命的拍击着后车窗的窗户。
大概是窗户比较牢靠,所以一直没有被敲开,看的人是触目惊心的。
p坐的副驾驶座上的窗户还是大开着,他本来大概是希望享受一下兜风的感觉,才开着车窗。
眼下却忙不迭的去关那扇窗子,手部颤抖的厉害。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p的窗子要关上了,眨眼间那黑手居然赶在最后一刻伸进来。那一刻我才看清楚这家伙手上的样子,那是一双化脓了的干尸一样的手。
关节上可见白骨森森,骨骼还有被打断凸起的部位。
黑色的脓水在干瘪的肌肤上附着着,一股恶臭登时就在几乎封闭的车内蔓延开来。我被熏的要晕了,看到那只恐怖诡异的手,不由的感觉到惧怕。
p离那只手最近,不断的后退,壮汉一样刚毅的脸是花容失色。
“啊啊啊……”的大叫着,似乎恐惧到了极点,还便喊着要阿赞艾救命,“阿赞,牧寒……救命……救命是尸化的僵尸……”
尸化的僵尸看着似乎可比我中此毒的时候厉害多了,一手扒着车窗的边沿,这只伸进来的手更加奋力的往里抓。
手指甲本来都是那种开裂,指缝里塞满了黑色脏东西。
忽然之间,那恶心的手指甲就长出了有三寸多长,如同匕首一般的锋利。
瞬间就把p的脸抓花了,就是p这样的汉子也架不住疼啊。
在车里叫的更厉害,了黑色的液体混合着他脸上红色的血液流出来。
我在后面虽然很害怕,却也替p着急,“这个红灯怎么等了这么久?到底是什么情况,街上都没人了,怎么车都开也开不完。”
“阿赞艾……救命,啊啊啊……我要死了,你这个烂僵尸……”p喊了几句,就开始用粤语乱说一气,我是看电视听过粤语的,但是还没听过人在惊慌中恐惧的用自己的母语叫骂求救着。
在惊恐之下快速的粤语叫骂声,我是一句都没听懂。
却知道,p恐怕是命悬一线了!
尸化的僵尸是不会说人话的,张嘴在外面昏暗的路灯下嘶吼着,唾液顺着咧到了耳后根的嘴边流下来。
它张嘴用倒刺一样的牙口咬车盖子,似乎想把车子的顶棚给咬穿,而且很快它的尖锐的牙齿在车子的天顶狠狠的刺破了个洞。
涎水就顺着这颗牙齿一滴一滴的落下来,涎水当中都是黑色的浓稠物,尸臭一般的腥味在整个车内憋着。
总不能看着p死,我打算从口袋里拔出断魂刀。
手腕却被他的皓腕往下压,他手里似乎正拿着那柄黑龙匕首,所以腾不出手拉住我的动作。只能用自己雪白一片的皓腕,将我的手压制住,“你的刀不行!”
时间紧迫,p的脸都要被僵尸的利爪抓烂了。
以至于阿赞艾他说话也很简洁。
我这刀只对魂魄有作用,对于僵尸还真没什么特殊的把握。
要是有桃木剑在,可能可以稍微克制一下。
看着p血流满面的样子,我似乎都看到了他被抓穿的头骨了,屁股下面一阵如坐针毡的感觉。
阿赞艾眯着眼睛,眼睛瞬间变成了金色。
他的手下脑袋都快被抓没了,他却很冷静,依旧目视着前方,“等红灯等了有十五分钟了吧?”
“啊?对,十五分钟了。”管家愣神了一下,似乎也发现红灯等的太久了。
阿赞说道:“开过去。”
开过去?
要撞过这些穿流不止的车硬冲过去吗?
虽然说凌轩的车是德国造,可能会比较结实一点,但是要是把别人撞坏了,是不是有点不道德呢。
这种想法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只见管家脚下一踩油门。
车子就高速的行驶起来,快速的冲过了穿流的车辆,那些车辆根本就是虚的。转眼之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被这一撞,装成了无数虚无的碎片。
我再回头看,那片马路上根本就一辆车都没有。
在红绿灯线的位置,整齐的停着六七辆正在等红灯的车辆,也就是刚才明明已经是绿灯了。
而我们看到的,居然还是红灯。
车子一开起来,那尸化者的手就被夹在玻璃上了,身子被带着一路的乱拖。阿赞瘦长的身体优雅的前倾,用银色的黑龙匕首锋利的刀刃,往上面一斩。
僵尸的手臂就断了,外面的身子也如同断线风筝一样的落到地上。
最后被这辆车子凶狠的碾过去,车子剧烈颠簸了一下,我的脑袋差点就撞到了前面车子的椅背上。
只觉得额头撞到了一只柔软温热的肉垫上,抬起头一看,居然是阿赞艾那只白皙细腻的手垫在我撞击的位置。
车子有四个轮子,这一碾,颠簸了好几下。
这个少年般的男子,伸手将我整个脊背和头颅搂在怀中,指尖温柔的护着我的全身不受颠簸影响。
脸上微微的红了,阿赞艾……
阿赞艾怎么这样!
还不如让老子的脑子撞成脑震荡呢,感觉颠簸停止了,不等我挣脱他的怀抱。他随手就轻轻将我松开了,只觉得他身上一股淡淡的檀香的味道还在鼻尖残留着。
虽然不能下车看到它的惨况,不过一定是血肉模糊。想想这个人送去注射解药,应该还有机会复原。
只可惜,这一下是把它彻底碾的报废了。
“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非撞傻了了不可。”我虽然不赞成阿赞为了防止颠簸,把我给抱住了,但是还是善意的感谢。
他好像根本就来不及理会我说的话,语气很着急的和管家说:“立刻改道去第一医院,给他打血清。”
本来要去佘姿曼家的行程,一下就改成了送p去打血清,这座城市的外面也太危险了吧。开车都会遇到尸化的人,难怪佘将军那么着急的要找凌轩。
管家侧头看了一眼,满脸都是血的p,“行。”
p也真够倒霉的,脸皮整个几乎是被抓烂了。
此刻,弯着身子低着头,身子微微的颤抖,嘴里痛苦的喃喃的:“阿赞……我的脸……我的脸……”
“你的脸毁容了,以后肯定找不到老婆了,看来注定要来寺庙里剃度的。”阿赞在这个时候,还跟p开玩笑打趣,却又温和的安慰了一声,“没事的,现在研发出了特效解毒血清,你的尸化可以治疗的。”
他低着头,我看不清楚尸化蔓延的情况。
脸上还在滴着血,皮肉被撕扯下来,如同面条一样挂在脸上。偶尔有路灯照下来,都能看到他变得空洞的脸颊,脸颊内部的舌头和牙齿都能隐约看到。
难怪刚才听起来,说话都漏风了。
p很害怕,“血清真的有用吗?我的眼睛好疼啊,好像……好像有虫子要钻出来一样。连您都没办法研制出解药,研究所那些人,怎么能做到……”
阿赞艾眸光一沉,淡声安慰道:“听说是一位灵医想的办法,他的军衔还是少校,应该有点本事吧。”
“但愿如此……啊……”p闷哼一声,似乎沉浸在极大的痛苦当中。
我怕看到导航仪下边的空间里,放了一瓶水,就说:“管家,把那瓶水扔给我吧。”
管家把水瓶丢给我,我制造了一瓶洗甲水,递给了p,“如果……如果你肯相信我,就用这个洗洗脸试试。应该……应该有点效果吧……”
p现在就跟受伤的野兽一样,在原地一身的阴沉之气,让我都有点怕他了。
缓缓的他侧过头看我,就见他双眼的部位已经开始干瘪溃烂了,就跟长了癞蛤蟆背上的脓疮一样。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递给他的时候,手微微一抖。
他伸手过来,指甲盖居然都已经脱落了,布满了绿色的鳞片,“多谢……多谢你了顾小姐……”
我操!
他说话怎么怪怪的,不像是那种带着港台口音的腔调。
阴柔阴柔的但是很低沉,就好像人说话的时候蒙了一层薄膜的那种电脑特效音,让人心口好似多了一个豁口一样的有些顾虑。
接过我手上的水平,车子停在了医院门口。
医院门口的灯光照在了p的脸上,是那种绿油油的碧绿色,让人感觉心口里微微有些发毛。
这家伙中邪了?
阿赞艾似乎也发现了古怪的地方,眸光一动,却坐着不说话。
眼看着p在车上,缓慢的用瓶子里的水,将脸上的血水一点点洗下来。他原来就是别人马仔,做事一般比较小心,害怕给自己惹麻烦。
看着凶神恶煞,实则很清楚自己的身份。
现在居然将血水滴落在昂贵的车里,脸上是一点表情都没有,缓慢的动作就好像机器人一样。
管家的个性跟凌轩很像,不关自己的事情几乎不会多看一眼。
p的异状,他不知道有没有看见。
开了车门,一只脚迈下去,跟我说道:“情况紧急,就先不停车去车库了,我立刻去买血清过来。先把他身上的尸化解决了,再扶他去就诊。”
这个扶字很重要啊,p感染了尸化,谁碰他谁就要被传染。
管家去买血清了,车里面的气氛就变得古怪了,p身上的鳞片越来越多。最后蔓延到了全身上下都是,鳞片还是绿色的,反正令人头皮发麻的幽光。
洗完脸,那只水瓶就连盖都没盖,就被他丢在了车垫上面。
水和血液混合着,让车里的气氛愈发的邪异古怪了。
他双脚都踩在椅子双,双手抱膝,就好像一个孤独的有自闭症的人。
我干咽了一口唾沫,觉得车里太恐怖了,对阿赞艾说:“要不……要不先下车吧,车里挺闷的……”
“恩。”阿赞艾应了一声,他推开车门。
不等我这边打开,就从另外一边绕过来,帮我把车门打开。
在我躬身出去的那一刻,他突然在我耳边低声的说道:“阿p脸被抓完之后,似乎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古怪,他平时说话不是那个语调的。要小心了……”
“有没有觉得像土皮子。”我出去的时候,一紧张就说了屯子里的土话说出来了。
阿赞艾听不懂:“什么土皮子?”
“蛇。”我只说了一个字。
他摸了摸下巴,沉吟道:“的确有点像蛇,说不定p是被蛇附身了,不过他身上带了很多法器竟然也会被附身。”
今晚月色很好,月光焦距,落在地上。
副驾驶座位上的车门缓缓的打开了,车门的玻璃上还挂了一丝恶心的尸化者身上的粘液,粘液随着车门的打开缓缓的落到地上。
车里身材又瘦又矮的p,从车里面走出来。
一开始他是低着头的,月光照在他的头顶上,只觉得他的头皮似乎也开始长鳞片了。看着叫人觉得恶心,缓缓的他就抬起了头。
那一下我都给惊到了,脸上没有任何伤疤。
全都被鳞片覆盖了,只有眼窝附近有些许的尸化一般的溃烂,那一刻月光焦距。月光就好像一个温柔的母亲一般,将所有爱和华光都给了这个看似平凡身材瘦小的男人。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说道:“阿赞,顾小姐的药水很好用,我的脸是不是全都恢复了?”
“阿p,你的脸是恢复了,一会儿用管家的解毒血清注射过后,你就会没事了。”阿赞艾伸出手似乎想拍拍p的肩膀,却又缩回来,无奈的耸肩一笑。
他站在医院门口的这种鸟样子,应该会吓坏很多人,偏生这个时候医院门口是一个人都没有。或者说吓得全都躲起来了。
大概等了十多分钟,管家拿着血清注射剂过来。
看到p的样子,皱了一下眉头,“尸化会产生这种症状吗?很像是被柳仙附身了的样子,这么多鳞片……”
说起鳞片,他好像是被吓了一大跳。
本该沉稳的他,在不安和惊恐之下,穿着皮鞋连连踉跄后退了好几步,脸色已经吓得苍白了。
颤抖了一下手指尖,他不敢再靠近p了,把手里的注射药剂圆圆的丢到p手里,“自己……注射,这东西会传染……我……我不能靠你太近。”
“老鼠,哈哈,是鲜嫩多汁的老鼠。”p看到管家的时候,是那种垂涎三尺一般的疯狂和贪婪。
管家平时看起来那是带着岁月沉淀的那种稳重而又干练的气息,此刻是吓得面如土色,居然躲到我的身后去了,“少夫人,他……他怎么变成柳仙了?”
柳仙可不是柳树仙,而是狐黄白柳灰五大家仙中的蛇仙。
因为身如柳树婀娜多姿,才得了柳仙这么一个有趣的称号。
“我……我也不知道啊,就……就刚刚……突然自己就那什么了。”我没想到忠心耿耿,一心保护我的管家会这么害怕蛇变的东西。
变得如此胆小如鼠,也很不理智。
仔细那么一想,我似乎想通了。
管家该不会真的是只大耗子变得吧?
蛇可是耗子的天敌,我们屯子里有些人养菜花蛇纯粹就是为了抓耗子。
要说蛇抓耗子,那可比猫抓耗子灵验一百倍。
耗子惧怕蛇,可是天生的,后天是怎么改都改不掉的。
我转过头去,抓了抓管家的胳膊,低声的安慰这个可怜的老人,“好了好了,别怕,有我在这里保护你。你别太担心,p可能只是……只是变异后的尸化有点古怪,不一定是让蛇附身了。”
真的是这样吗?
如果p只是身体变成了有鳞的生物,为什么思维也会变化呢?
这个想法,我根本就想不明白,也不想去多想。
因为只要一想到鳞多皮厚,满身土腥味的土皮子,我的头皮就跟炸毛了一样。头发都会一根接着一根,被吓得立起来。
“他……他在注射了。”管家的声音沉稳下来了。
只见月光焦距之下,p仰着满是细小的绿色鳞片的头,手举着注射筒将其中透明中微微发黄的药液注射到了眼球当中。
管家拿来的注射液,一共有三只,都装在塑料袋里。
他注射完一支,就随手丢在地上一支,又抽出另外一支针头继续注射。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被头脑简单的柳仙附身了,头脑清晰的就完成了整个注射。
在注射完最后一只血清之后,他连手中的针筒都随手丢在地上。
转过头来看我,眼球上尸化的位置缓缓的在消退,他的眼睛里有一种深情如海潮一般涌起的情愫。
缓缓的他往前踏了一步,走路的姿势有些摇摇晃晃。
脸上的鳞片却在一片一片的从脸颊的位置脱落,他看到我的惊恐和畏惧,眸光中竟然带着深深的失落。
他忽然粗着嗓音说道:“别动。”
“啊?”我浑身发凉,两条腿都抖成了面条,哪儿还有力气跑啊。
p怎么会变成这样?
鳞片落下的位置,就好像鱼的身子一样,有非常明显的鱼鳞纹。他缓缓的走近,管家在我身后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更没有挡在我面前。
那是天生的,对鼠类的畏惧吗?
管家忽然小声的说道:“跑吧,少夫人,我们……我们快跑吧……真的是柳仙……他……被附身了。”
跑?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温柔如月光的眼睛,我总觉得他没有恶意。
我皱了皱眉头,p人还不错,而且看样子应该还活着。
我们走了,他怎么办?
我摇头否决他不理智的建议,“跑的话,不就把p一个人丢在这里了,我看他……他还没死,要不再看看吧。如果有问题,阿赞艾也许能想出办法对付。”
看了一眼阿赞艾,他伫立在原地。
奶白色的肌肤上青筋微微浮现,唇边在默默的念诵着什么,手上做了剑指。剑指上夹了一张写着泰国符咒的纸张,浑身都散发这一股阴冷忧郁的气息。
稍微分神看阿赞艾,p就走到了我面前,满是绿色的鳞片的手掌托住了我的下巴,“顾星,我不会害你的,我是来拯救你的。”
浓浓的土腥味迎面扑来,让我一时间脑子当机了。
脖子僵硬的没能移动,只能用眼角的余光去看他,“你不是p?”
他将我的头用力的摆正,幽绿的双眼充满了迷恋的看着我,带着泥巴味道的有鳞片的唇朝我的嘴就这么袭过来了。
那股恶臭,应是让我的肠胃当中翻江倒海的难受。
我吓得肝胆欲裂,一只手难受的捂着胸口,另一只手自卫的要把他的嘴一嘴巴子给我甩出去。
掌心好像接触到了冰凉金属做成的鳞片,虽然滑腻异常,就好像蛇的躯体。
却根本就打不动这张脸,一巴掌就把自己的掌心打麻了。
老子这么大的劲儿,起码能把人牙打掉吧。
可他的脸颊动都没动,硬邦邦的像块石头,眸光当中闪过了一丝冷冽和心痛。
他忽然将我搂进他瘦小的怀抱当中,硬是摁压我的脑袋在他的肩膀,“顾星,早晚有一天,我会证明你的选择出现错误了。我们才是有着情缘羁绊的人,你是我的,却受到谗言蛊惑,跟了别人。”
特么我知道它是谁了,它不就是那只尸香魔芋的护宝大蛇吗?
当初它只剩下一个脑袋逃跑了,眼下居然又附身在了别人身上,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这种感觉让人无所适从,毕竟当初它只是不愿意回阴间,才会被凌轩斩断了身体。
说到底,它唯一有错的,大概就是跟我有所谓的半世情缘。
我比p整整高出了一个头还要多,强行摁压在他的胸口,只觉得腰弓的都要断了。鼻子里面塞满了他胸口的土味儿,只能双手不停的挥舞,去打击他的胸口,脑袋,还有肩膀等等其他部位。
“你……你不是该回阴间了吗?怎么……怎么能留在阳间呢,难道你说我要跟着一只蛇才是对的吗?你扯淡吧,跨物种恋很有意思吗?还是说前世老子是一头母蛇啊……”我被他控制着,还不安分的跳脚。
蛇把我楼的更紧了,夏天p穿的少。
肌肉上的鳞片摩擦着我身体和他接触的位置,那种感觉真是哔了狗了,头皮都彻底的如同上天的窜天猴一样炸开了。
它的声音幽冷一片,真的很幽怨,“女人,当我发现……你是我毕生所爱的时候,我就做好绝对不会回去了。你真的那么讨厌我吗?我不会伤害你,只会保护你!”
字字句句铿锵有力,如同玉碎于地一样猛烈。
我就算是白眼狼,一点都不喜欢它,也做不到那般的绝情。
我说:“我不是讨厌,你附身在我朋友身上,伤害了他的身体。你……你这样让老子怎么喜欢你,你说对吧?”
不讨厌才怪呢,它身上那股味儿大的。
我只想把它弄出来,切成片炖成一锅蛇肉汤,才能弥补我被一只蛇吃豆腐的心灵上的创伤。
“你怎么还不知道呢?你马上要死了,我来拯救你!你却还要将我推开……不要命了吗?”他似乎很急躁,含混不清好像学的不是很好的国语说着急起来,更是不清不楚的。
马上就要死了吗?
当我的名字在生死簿上,被阎君写下了死亡两个字,我就不断的看到死亡的先兆。这回都不知道是我多少回要死了,这样怕死我的,心头居然有一股释然。
我低声问他:“你要如何拯救我?”
“嫁给我,跟着他……他太危险了,你是因为做了他的女人,才会遇到这么多麻烦。你腹中的孩子是我的,现在却要认贼作父!”他很激动,扼住我的下巴,嘴已经堵上来了。
呕!
我吐了。
而且是遏制不住的大吐特吐,恨不能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这只土皮子说的话太疯狂了,它才认贼作父呢,凌轩和小逼崽子之间的来自血脉相连的联系是绝对有错的。
想买个原子弹毁灭宇宙的心都有了,干脆直接和这只臭蛇同归于尽算了。
炸毛之下也不管他什么鬼的情深似海,拔出了口袋里的断魂刀,抵在他的脖颈,呜咽道:“你特娘的恶心死我,吃老子的呕吐物你不恶心,p怎么办?你考虑过阿p的感受吗?他愿意亲老子吗?你就附身在他身上,擅自替他做了决定……”
被土皮子强吻,就好像泡在泥土加大粪中的死鱼的嘴对上了。
没错,那种恶心劲儿,让人真的挨不过去。
“女人,你是我!”他似乎在嘶吼,嘴里放着令人昏沉又恶心炸了的气体,我只觉得他的声音在耳边炸雷了一半的恐怖。
这一下,我是真的要刺下去了,管他是不是被人附身的。
就听阿赞艾说:“留p一条命!你这一刀刺下去,也会伤害到p的灵魂的。”
听到要保留p的命,丧失理智的我居然手抖了一下,没有为了自己的安危去杀人。只觉得再这样下去,不杀p,我也会自己选择自杀的。
一道黑色的凉风吹过,一只雪白的素手手持黄纸,狠狠的将黄纸拍在了p的额头上。
我的天啊!
阿赞艾的一堆咒语终于念完了,老子的豆腐都被这只该死的土皮子吃了差不多了,瞬间是一万头羊驼从脑子里狂奔而过。
被黄纸贴中的p,瞬间眼睛一呆滞,身上的鳞片如同潮水一般的缩回去。
瘦小的身子如同断线风筝一样的,轻飘飘的一般向后栽倒下去。
而我满足好像灌满了泥土一样的难受,气管喉咙管子被某种好似固态一样的东西狠狠的灌住了。
眼前一片漆黑,身子也如同落叶一般零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