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看着他紧张的模样，逐渐和古老记忆中的小霍光重叠在一起。</P>

那个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同为私生子的小霍光，在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是受尽了屈辱。</P>

直到自己被封为骠骑将军后，才在家乡找到了这个弟弟。</P>

那时候的小霍光和眼前的这个孩子一样，眼神中已经没有了光，只是默默低着头，不敢直视霍去病。</P>

霍去病默默闭上眼睛，将小孩子抱在怀中，思绪飘扬到千年之前。</P>

。。。。。。</P>

“砸死他，这个杂种！”</P>

“私生子，汝母俾也！”</P>

“哈哈哈哈，这个贱种怕了！”</P>

小霍光穿着破旧的衣服，忍受着孩子们的殴打和责骂。</P>

年少的他不懂自己为何要遭受这般侮辱，好像自己生来就该这样。</P>

他只能时时刻刻低着头，试图将小小的自己隐藏起来，避免来自外界的侮辱和伤害。</P>

直到这一天，街边的传来一连串的马蹄声。</P>

“你就是霍光吧？”</P>

一道年轻温和而又充满力量的声音响起。</P>

小霍光抬起头，面前是一位披着甲胄的年轻将军。</P>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宛若披上金甲圣衣，像是神仙下凡间一般。</P>

年轻将军见到小霍光没有说话，只是翻身下马，来到他的身旁。</P>

“我是霍去病。”将军温柔地笑了笑，“是你的阿兄。”</P>

“阿......阿兄。”小霍光抬起头，小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P>

我也是有阿兄的嘛？</P>

“男子汉大丈夫，何故总是低垂着头？”霍去病伸出手拍打着小霍光身上的灰尘，“走吧，阿兄带你去长安，好不好？”</P>

小霍光懵懂地点了点头，牵住了霍去病的手，迈出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步。</P>

这一天，直到他后来成为权倾朝野的大权臣，依然忘不了。</P>

当霍光垂垂老矣，躺在病榻之上，周围跪满了子子孙孙的时候。</P>

他看着家人们看向自己的眼神，其中有对权势的渴望，有对未来的恐惧，有解脱的快意......</P>

唯独没有阿兄眼中的亲情。</P>

而那个披着金甲圣衣的阿兄，早早就死在了元狩六年。</P>

霍光张了张嘴巴，手指轻轻挪动。</P>

一众后代连忙凑了上来，想要听清他的遗言。</P>

“啊......”霍光长叹一声，“我梦到阿兄了。”</P>

阿兄，阿兄。</P>

。。。。。。</P>

“哥哥，哥哥。”</P>

霍去病回过神，看向怀中羞涩的小男孩。</P>

“你会说中文？”</P>

小男孩抬起胳膊，伸出两个手指箍成圈：“只有一点点。”</P>

霍去病面色复杂地看向他。</P>

像，真的太像自己的小霍光了。</P>

小霍光至少还有自己这个阿兄疼爱他，那这里的孩子呢？</P>

霍去病看向周围，人群中孩童的数量至少占据了十分一。</P>

他们默默站在一起，眼神迷茫且无助地看着周围。</P>

显然，他们的父母并不在这里。</P>

“哥哥，哥哥。”怀中的小男孩操着不标准的华语，“你们要带我们去哪里？还要抽血吗？”</P>

霍去病鼻子一酸，将怀中的小男孩抱得更紧一些：“不抽血了，我们再也不抽血了。”</P>

“阿兄带你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