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般疼痛,立时哀嚎出声。几番挣扎想要脱身,但周侗一身功夫,哪里能让他逃了去。
最终王贵苦苦哀求,周侗才将他放了下来,说道:“今日之后,你们三人若是再顽劣,定要将你们一顿好打。每日功课按时完成,若有差池,戒尺侍候。我与你们父亲乃是至交,便是躲在家里,我也要上门教训。”
一番话说得王贵三人面如土色,张显和汤怀连忙将怀中准备的家伙扔掉,再也不敢放肆。
当天晚上,王贵回到家中,何氏亲自为他双股红肿处上药,一边落泪一边数落道:“儿啊,此次的先生不同以往,你好生跟着学习,莫要捋他虎须,否则便是娘也救你不得。而且你年岁见长,爹娘也将年迈,哪能长久伴你?你学些手段,日后也好生活。”
王贵见母亲落泪,知道此事再难更改,只得耐下性子。从此之后,三人跟着周侗用心苦读,一时间进境非常,王明三人见儿子长进,心中自是喜欢,免不了时常拜谢周侗。
而岳飞就住在书馆附近,每日里拿凳子垫脚,爬在墙头听周侗讲书。这周侗原是林冲、卢俊义的师傅,除了一身武艺外,自然也是满腹经纶,岳飞听他讲习,却是与原本的先生大为不同,很多想法与自己不谋而合,心中十分欢喜。
周侗虽然也知道岳飞爬在墙头听自己讲书,知道这孩子好学,有心让他进屋听课,但想到自己客居于此教习,这样却是有些不妥,因此只得由他。
这一日,周侗有事外出,临行时安排了三道题目,让王贵三人作答,说道:“我出三个题目在此,你们用心破题,待我回来批阅。”
岳飞见周侗出门,心想:“机缘来了!”于是便向着院内走去。正好被王贵看到,连忙将他拉住。连声哀求道:“岳家哥哥,我爹常夸你聪明的很,今日先生出了题目要我们做,可你也知道我们三个的本事,哪里做得来?还请哥哥救我们一救。”这边张显和汤怀也齐声求道:“还请岳哥代我们做上一做罢。”
岳飞心中暗喜,表面却做推脱道:“恐怕做出来不好,不中先生的意,到时莫要怪我。”
王贵三人这些天被困在书馆中读书,此刻心早就飞到天外去了,哪里顾得了许多,连声说:“不必自谦,一定要劳烦岳哥。”说罢将书馆门反锁起来,从窗外对岳飞说:“抽屉里有点心吃食,岳哥要是肚饿,尽管去吃。”说罢,三人飞也似得跑去玩耍了。
岳飞见他三人溜走,不由笑着摇了摇头,这几年他随着母亲读书习字,再加上前世知识丰富,远非王贵等人能比,写起文章来也自然不凡。
他将三个题目取来,按三人的口气做了三个破题,然后走到周侗位上坐下,将周侗所作文章拿起来细细观看。饶是他自视甚高,也不禁拍案叫绝。这周侗的文章,言词华丽,又不似别的先生一样只知死读书,作起文章来一味的掉书袋,反而是将自己多年阅历写入文章之中,更显生动。
岳飞心想:“这恩师果然非同凡响,难怪当年的自己能在其教导之下文武双全,这次机会难得,定要好生把握。”
想到这里,起身端过垫脚小凳,提笔蘸墨,在一旁的粉墙上写了几句:
投笔由来羡虎头,须教谈笑觅封候。
胸中浩气凌霄汉,腰下青萍射斗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