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岳飞与那侍卫比试过身手,见天色已然不早,于是便向赵昚和范冲告辞,不多时画舫靠在岸边,赵昚与范冲送岳飞父子下船,而后上了早已等在岸边的车马往宫中而去,岳飞父子则信步向家中走去。
路上,岳云这才开口问道:“方才父亲却是留力了。”
岳飞笑着说道:“又非战场搏杀,何必逼人太甚?你切牢记,平日里要懂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
岳云点点头道:“我看那小孩儿甚是有趣,将来莫非陛下要将皇位传给他不成?”
岳飞叹口气道:“如今陛下春秋鼎盛,变数颇多,但以为父来看,此子谦逊有礼,可堪大用。”
而此时的马车之中,赵昚亦向范冲发问:“以老师所见,那岳节度如何?”
范冲沉吟半晌后答道:“身居高位而不自傲,文才武功皆可算当世一流人物,今日未曾细谈,但言语之中可听出其对治国一途亦有不俗见解,我大宋能得此人,实乃历代先祖所佑。”
赵昚若有所思地喃喃道:“既如此,那便更要与其多多亲近了。”
范冲在一旁听到,提醒他道:“亲近些尚可,但不可过,你如今虽无皇子之名,但明眼人都看得出陛下之意,只要你不行差踏错,迟早这天下是属于你的。但你也要明白,陛下对武将防备之心甚重,你若是与岳飞走的太近,只怕反而害了他。”
赵昚点点头道:“学生明白了。”
不多时,这师徒二人回到宫外,范冲下车回府,而赵昚则一路进宫去往张婕妤处。
来到殿外,赵昚推门而入,见张婕妤正在案前画画,便凑上前去仔细观看,并不发出声音,而张婕妤也只是笑着看了他一眼,便继续画了起来。
不多时,一幅墨竹便已画好,张婕妤这才抬起头来,笑着问道:“瑗儿,看看为娘这幅画如何?”
赵昚正色说道:“果然是竹依碧水影依楼,笔韵悠悠入夜愁,母亲手中之笔,却是将这竹子画的活了,仔细看去,似乎可见轻风拂过,竹叶沙沙,实是甚妙。”
听赵昚说完,张婕妤笑得合不拢嘴,摸摸他的头说道:“你这小鬼灵精,说话凭地好听。”随后话锋一转,问道:“方才我观你回来之时,面露喜色,可是今日随范先生出去遇到了什么趣事么?说给为娘听听如何?”
赵昚闻言心思一转,便说道:“今日老师带孩儿去游了西湖,却是遇到一个大大有名的人。”
“哦,是何人这般有名,竟令我儿如此惊喜?”张婕妤有些奇怪地问道。
赵昚连忙说道:“母亲可知道陛下新封的两镇节度使岳飞么?”
张婕妤点点头道:“这个自然知道,听闻他在江南四处平贼,年前又力挫金齐联军,方保得两淮之地不失。莫非今日你们遇到他了?”
赵昚激动地说道:“正是如此,今日游湖之时正逢岳节度和其子岳云,于是便邀其父子二人上船闲谈一番。孩儿原以为上阵打仗的都是些大老粗,却不想那岳节度文质彬彬,言行颇为儒雅,待人接物极是稳重谦逊,却与别个大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