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驱伊洛英雄显身手 第四百一十九章 忠臣尽去矣(2 / 2)

而萧振做成此事后,更是意气风发,对秦桧爪牙说道:“赵丞相不待论,当自为去就。”

恰好此时殿中侍御史张戒也上书弹劾给事中勾涛,当高宗皇帝召勾涛询问之时,勾涛便按照秦桧所授说道:“戒之击臣,乃赵鼎意。”随后又说道:“赵鼎与台谏合谋久矣,又与岳飞等将勾连,实是居心叵测。”

高宗皇帝原本已经对赵鼎存疑,闻此言更是疑心甚重。原来就在今年,高宗皇帝曾经御笔和州防御使赵璩除节钺,封吴国公。但赵鼎闻讯上奏道:“建国虽未正名,天下皆知陛下有子,社谡大计也。在今礼数不得不异,所以系人心不使之二三而惑也。”

高宗皇帝说道:“皆幼子,且放行。”赵鼎联合群臣极力反对,最终高宗皇帝不得不收回成命。

而此事正好给了秦桧机会,于是便暗中向高宗皇帝进言道:“陛下春秋鼎盛,尚无嫡子,赵鼎此举乃逼陛下立储,其心可疑。依臣之见,当等数年陛下得嫡子后再行此事亦未为迟。”此言正中高宗皇帝下怀,于是便开始对赵鼎用心存疑。

当高宗皇帝言行传到赵鼎耳中后,其枯坐一夜,次日上朝时便上奏道:“臣近日生疾,望陛下准臣辞官休养。”

高宗皇帝假意相留,赵鼎愤愤说道:“大中持正论,为章惇、蔡京之党所嫉。臣议论出处与大中同,大中去,臣何可留?”

此言一出,高宗皇帝脸色大变,于是传下诏谕,去其左相之职,授以忠武节度使出知绍兴府。

当赵鼎离朝之后,王庶心中不平,便上奏道:“臣切详王伦之归,以为和好可成,故地可复,皇族可归,上自一人,下逮百执事,皆有喜色。独臣愚闇,不达事机,早夜以思,揣本齐末,末见其可。臣复有强聒之情,别无它情,止知爱君。和之与否,臣不复论,且以目今金人利害言之,讲和为上,遣使次之,用兵为下。何以言之?金人自破大辽及长驱中原,几十三年矣,所得土地,数倍汉、唐,所得珠玉子女,莫知纪极,地广而无法以经理,财丰而持势以相图。又,老师宿将,死亡殆尽,幼主权分,有患失之虑,此所以讲和为上也。金人灭大辽,荡中原,信使往来,曾无虚日,得志两国,专用此道。矧自废豫之后,阴谋败露,杌陧不安,故重报使人以安反侧,兼可以察我之虚实,耗我之资粮,离我之心腹,怠我之兵势,彼何惮而不为!此所以遣使为便也。金人之兵,内有牵制,外多疑忌,所用之人,非若昔日之勇锐,所签之军,非若昔日之强悍;前出后空,或有覆巢之虞,率众深入,不无倒戈之虑;又,淮上虚荒,地无所掠,大江浩渺,未可易渡,诸将兵势,不同曩时,所以用兵为下也。今彼所行皆上策,至为得计,吾方信之不疑,堕其术中,惟恐不如所欲。臣不敢效子胥出不祥之言,杀身以立后世之名,于国何补?惟陛下深思之,速断之,无使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天下幸甚!臣蒙陛下过听,擢置枢庭,言虽忠而不适于时,虑虽深而不明乎变,愚鲁自信,滞固不移,臣亦自厌其迟钝,况它人乎?兼自今冬以来,疾疹交作,精神昏耗,脚膝重膇,若犹贪冒宠荣,不知退避,罪戾之来,所不可逭,陛下虽欲保全,有所不能。伏望矜臣衰备,保臣始终,俾解职事,除臣一在外宫观差遣,以便医药。”

高宗皇帝早就对王庶言行极为反感,于是很痛快地去其宰执之职,充资政殿学士、知潭州,甚至连稍许挽留之意也无。随后朝堂之中原本对和议有异议的重臣,在秦桧及其爪牙的排挤之下,纷纷被贬出朝。自此,朝堂上下,尽在秦桧掌握之中,就连原本控制言路,纠劾百官的御史台官和谏官也都成为其控制舆论,排除异己的工具。满朝上下,除阿谀奉承之词外,再难有忠言以达圣听。

就在朝中高宗皇帝与秦桧一同清除异己,以便曲意逢迎金人,推进和议的同时,金国诏谕江南使张通古携带金熙宗诏书,与宋使王伦南下来到了临安府。而当金使将要求说出之后,顿时满朝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