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还在一旁,白芷忍了口气,拽着吴用袖子就拖出了院门外,走到僻静之处,一假山旁。</P>
白芷哗哗地就把那辞呈给撕了,还扔在地上狠狠踩了几脚,“啊!吴用!真是气死我了!你是不是总觉得我在闹着玩?你怎么这么轻易就能说放弃?”</P>
吴用一愣,低着头,满脸愧色,“是我办事不力,去言宅本就风险诸多,我有了计划,却耽于一时情绪,没有尽到提醒之责,吴用有愧。”</P>
“吴先生,我自认为待你不薄,却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想求些什么?你是不愿为我效力?还是不愿以言家为敌?那名为你挡箭的女子又是何人?”白芷冷静了几分,沉声问道。</P>
吴用微微抬眸,撞上了白芷焦急的眼神,他不敢直视,又垂下了眼眸,“姑娘自是待我不薄的,这份恩情吴用无以为报,但你可知……”</P>
“可知什么?莫要吞吞吐吐,有话可直说,真把我急死了!”白芷急的跳脚。</P>
吴用抿了抿嘴,最终还是艰难的说出了口,“我……与言家有仇怨在先,他们迟早会报复的……”</P>
“为我挡箭的女子,叫做陈芙,我与她……曾有过一段情。”</P>
白芷:哦~</P>
“她家是开书肆铺子的,文房四宝也有经营,在文人圈子里很是有名。那年我年轻,总以为世间无难事,功名利禄,只要我想,便能得到。报名科举,可第一试就被刷了下来,那时候我虽灰心,但总觉得只要肯再试,机会便尽在我手。但天不遂人愿,父亲亡故,母亲病了,我需要养家,也不敢再远游,科举的事,便暂且作罢。不过很巧,陈芙刚及笄,她父亲不希望她早嫁,便要找先生教她继续读书,刚好就找到了我。”</P>
白芷:“有那么巧?以先生之才,秋闱初试应当是轻轻松松吧!”</P>
“谁知呢!我父亲曾开了私塾,免费收了很多学生,却是在那年突然跌落山崖,私塾也被人举报讲授不当言论,彻底开不成了,家中彻底落魄。现在想来,一切都巧合极了,可那时我并未察觉。”</P>
“陈芙她爹爹可是大名人,能教他的女儿读书,是很多人求也求不来的福气。那年的陈芙豆蔻年华,我是畜生,我竟生出了爱慕之心。”</P>
“这有啥,少年少女心动,那是常有的事。”白芷坐在假山上,撑着下巴安慰道。</P>
“是,她的美好让我心动,但是对方的家世也是我难以高攀的。我有自知之明,誓不取功名就不会去触碰这段感情。可我万万没能想到,芙儿……陈芙她确是十分主动,她率先向我表达了心意,说是愿意嫁给我,我兴奋不已的同时,却害怕极了,总不能让他跟着我过苦日子,入赘也是我难以接受的。”</P>
“又巧那时,陈父找到我,说是走科举难,经人举荐入仕却是容易。他说的没错,对没有关系的人来说举荐难于登天,可但凡有了关系,这条路便是坦途大道。那时我有些浮躁傲气,觉得自己的才学,不需要举荐也能金榜题名。可芙儿找到我倾诉情思,说他爹爹要给她安排亲事,我不得已,只能接受。陈父让我写三篇文章,论史论证献策,我才思泉涌,一刻不曾停歇,五日作成,我将文章交于陈父,就等着平步青云。”</P>
“可自那以后,我等了很久很久,等来的却是芙儿嫁人的消息。我亲眼看见她上了喜轿,还大着肚子,轿子一颠一颠的,直送到了言家,她嫁给了言三那个纨绔子弟。不会有人比我更心痛了……我冲进了言家,想要带走芙儿,却在言家门口被人打断了腿,连芙儿的面都没见着。得亏是在大街上,不然他们一定会痛下杀手……”吴用的眼眶已红,牙关止不住的颤抖。</P>
“你这是杀猪盘啊!这么说,你的文章是被骗了!”白芷凭直觉道出了这句话。</P>
吴用轻笑一声,笑得有些讽刺,“知道了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