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春阳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桌子上,义愤填膺地说出了这番话。</P>
娇兰坊此时更是安静,还隐有抽泣的声音。</P>
高春阳说完话沉寂了许久,盘腿坐在桌子上深深浅浅的呼吸。</P>
良久,他才开口,“止哥哥!刚才对你大喊大叫,是春阳的不是。”</P>
“娇娇,刚才并非吼你,是我太急躁了。”</P>
“在座许多都是我从小见到大的面孔,在我这十八年人生中,熟悉的面孔总是一个一个地离开巍县,却少见新鲜面孔!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在这巍县见到新的人,听到新的曲儿!”</P>
“诸位继续玩乐,但也请将春阳这番话放在心里,巍县不是我一个人的巍县,你们也在这里生活。每天打开门看到什么样的巍县,是你们决定的!”</P>
“兄弟们多有得罪!春阳向你们道歉!”高春阳站在桌上深鞠一躬,继续道,“只是,做我高春阳的兄弟,个个都是与我在关公面前发过誓的,同甘苦!共患难!”</P>
“我高春阳立誓要做这巍县的县丞,要让巍县的人团结,要让巍县富强。做不到与我一条心的人,今后便不是我兄弟!我们从此恩断义绝!”</P>
高春阳说完,深呼吸一口气,跳下桌子,朝门前走去。</P>
“巍县一日不富强!我高春阳便一日不踏入这娇兰坊!”</P>
他大步走去,是少年的背影,却是坚定有力的声音。</P>
声音在娇兰坊回荡,荡进人们的耳中,荡尽了不少人的心里。</P>
人非草木,岂能无心。</P>
这巍县就是高春阳说的那般模样,混乱,贫穷,一潭死水!</P>
走在最热闹的街上,大部分都是老人孩子与女人,还有凶神恶煞的异族人。</P>
他们的目光或浑浊,或畏惧,或警惕,或是沾染血光。</P>
没有人会放松大笑……</P>
没有人敢放声言语……</P>
所有人都在瑟瑟发抖……</P>
娇兰坊过了许久才恢复了热闹。</P>
刘止一杯又一杯,饮着最烈的酒,“呵!还真是!从来就这个味儿!”</P>
他又看向舞台上的美人,“这曲儿……听了多少遍了?”</P>
“去年演的,将近一年吧!”</P>
刘止胸中哽咽,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对身旁的兄弟道,“你说,我们这个年纪,是不是该接手家里的生意了?”</P>
“此时不接,更待何时?”</P>
“是哦!你没瞧着高春阳那样!什么‘巍县一日不富强!我高春阳便一日不踏入这娇兰坊!’这样子可太爷们儿了!”</P>
“啧啧啧!他已经和我们不一样了!”</P>
他在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