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过后，太皇太后就释放了余靖，与他表面上达成合作，暗地里依旧派人监视。</P>

加上魏良从中周旋，举着安抚卓翎，拉拢晋南军的旗号，放了卓泓自由身。</P>

卓泓在人的监视下，可以自由在辰京出行。</P>

但他想让哥哥姐姐获得自由的心依旧没有死，只是他还不想这么快认命。</P>

余靖心如死灰的时候，他尚且还劝人家不要死。</P>

若是自己死了，那还有什么说服力。</P>

大家都是悬崖边上的人，一人一心向死，难免会鼓动周围的人。</P>

就这样想着，他咬咬牙，决定再撑一撑。</P>

他也没有一心想离开，而是找到了太皇太后，在她身边做一名太监。</P>

太皇太后小时候还挺疼爱他，现在卓泓很是重要，放在眼皮子底下也是好事。</P>

卓泓为太皇太后按着肩膀，眸中黯淡，面上却挂着笑意，“太后奶奶越长越年轻了。”</P>

太皇太后呵呵笑着，“阿泓怪不怪奶奶？”</P>

卓泓的笑容凝滞一瞬，转而笑得更加灿烂，“不怪。”</P>

“为何？哀家害你哥哥失踪，让你只能待在宫里，让你们一家子分离……”</P>

太皇太后老了，有时也想说说这些丧气话，更想听一个人说不怪她。</P>

卓泓笑笑道，“太后是太后，奶奶是奶奶，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一定是太后，却不一定是奶奶。”</P>

“谁坐在这个位置上，都会做出这些事，不是吗？奶奶？”</P>

太皇太后很满意卓泓的回答，这让她松了一口气。</P>

卓泓说的都是实话，她一个太皇太后，从小就是为了进宫而生，为了掌权培养，为了那母族的利益活。</P>

她算什么？什么也算不上！</P>

一个被推到明面的女子，卓家夺权胜，她便是一代贤后，享受千古美名。卓家夺权败，她就是祸乱朝纲的一代妖后，背负万世骂名。</P>

真正可怕的是以太后这个身份维系的卓家，这个发展了百年的世族，人人都托举着她，也都要从她身上吸血。</P>

而她，风烛残年，需要这样的安慰。</P>

卓泓就说与她听，她想听多少，他就说多少，说到嗓子气泡，说到天荒地老。</P>

即使满腔愤恨，也要嘴甜如蜜。</P>

他想起在荒岛的那一日，飒兰哥哥告诉他们，要往高了走，往远了走。</P>

现在他明白了这话中的重量，原地不动，就只能任人宰割。只有走到更高更远处，才能有开天辟地的机会。</P>

朝会上，卓泓跟在太皇太后身边伺候。</P>

余靖也站在百官中，低头不语。</P>

他们没有任何眼神交流，也没有任何的语言交流，只有无数次的擦肩而过。</P>

奇怪的是，他们什么都不必说，却已然胜过前言万语。</P>

*</P>

东南，琼州，常青城。</P>

各地都在饥荒战乱，唯有此处，称得上是人间天堂。</P>

若说丰年之时，各地富足的拉不开差距，那到了灾年，林凌治下的琼州，则是遥遥领先，让人望尘莫及。</P>

琼州的百姓，在林凌的带领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生产，交易。</P>

堪称固若金汤！坚如磐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