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老鸨心中积攒着无数的情绪需要宣泄，但是却被碎银几两给压得没有了火气。</P>

只要白芷能赚钱，她被掐两爪子不算什么事儿，要她给白芷磕头洗脚她都愿意。</P>

老鸨住了手，可能是因为被掐痛了，她眼里含着泪，却还是换上了笑脸，“瞧瞧，可把咱雪姑娘吓坏了！”</P>

“别怕哈！接客没什么了不起的，你生过孩子，这事儿对你来说算不得什么事儿！两腿一张，钱就来了。这世道，能吃饱饭，能有个地方住，多少人求都求不来！”</P>

老鸨的气消了，白芷的气还没消，她没给老鸨好脸色看，“以后再对我动手动脚，我不会放过你的！”</P>

“诶！是是是！有脾气好啊！许多恩客还就喜欢你这样的性子！那叫啥，小野马！”老鸨的态度好了许多。</P>

白芷环视了四周，所有人都虎视眈眈的盯着她，她现在如果反抗过激，势必会提高所有人的警惕，她只好暂时收敛情绪，装的乖巧模样。</P>

龟奴们也指着白芷挣钱，把白芷当成救命的稻草，最后的希望，没再多说什么。</P>

见众人情绪暂时安抚下来，老鸨松了一口气，指着那个血衣女子道，“埋了吧！打扫干净，今晚还得迎客呢！”</P>

话音一落，一个龟奴举起板凳就朝那血衣女子的脑袋敲了下去，动作利落，猝不及防。</P>

白芷简直被吓傻了，又惊慌地退了两步。</P>

周围的姑娘们也纷纷捂住口鼻，站的老远。</P>

那冷面姑娘看了会儿，拉着白芷的手道，“走吧，别瞧了，瞧多了睡不着。”</P>

白芷今日见到的事儿实在是惊悚又恶心的让人难受，这冷面姑娘对她释放了善意，她便循着这仅有的善意依靠了去。</P>

冷面姑娘将她带回房间，好生安抚她。</P>

白芷郁闷了好一阵，才想起感谢这个姑娘，“还没多谢姑娘呢，姑娘叫什么名字？”</P>

冷面姑娘开口道，“她们叫我月姑娘。”</P>

“真名呢？”</P>

这话让月姑娘一愣，而后她摇头，“月姑娘就是我的名字。”</P>

白芷隐约能感受到她这个人有些犟，她在执着地保护着她原本的名字。</P>

白芷换了个话题，她问起了今日被打死的那个血衣女子。</P>

月姑娘一听，神色立即变得忧郁起来，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哎，她呀，她三个月以前还是这里的花魁……”</P>

“啊？”白芷丝毫掩饰不了她的震惊，短短三个月就能让人变成这副模样，她实在不理解。</P>

“那时她风光无两，排着队找她的客人可多了，但是她觉得自己吃不消，就不愿接客。”</P>

“但这几年莺红楼的生意不好，就像老鸨说的，有钱人都跑了，山匪蛮横不讲理，爽快一夜后常常不给钱。”</P>

“挣不着钱，鸨妈妈就着急，就给她服用了许多药，让她不来月事，也生不出孩子。还在她接客时给她下了十足剂量的春药，从那以后她就吃坏了身子，经常尿得一裤子都是！叫她一声，她反应也没有，拿针扎她甚至都没有感觉！”</P>

“后来客人接多了，就染上了花柳病！”</P>

“她太苦了！她人很心善的，待我也好！是这莺红楼最好的姑娘！却落得这般下场……”</P>

说到此处，月姑娘哽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