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愧疚了，如果是我，或许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P>

月姑娘摇头，她觉得白芷不会，哭得更厉害了些，眼泪就像雨幕珠帘，滴滴滑落，梨花带雨。</P>

白芷也不知怎么宽慰她，只是转移话题，“那你说说你这么做的理由，我听你的苦衷。”</P>

月姑娘这才止了哭泣，颤声开口，“我……我不想染上花柳病，不想尿在身上，更不想就这么死了……我想离开这个地方，我想要钱，我想给自己赎身……”</P>

她说的与白芷想的是一致的，人左右就是这些诉求，要活着，要尊严，要幸福，要强大。</P>

“我明白了，我原谅你了！”白芷道。</P>

月姑娘有些愣，与白芷对上了眼神，她没有白芷的眼里看到任何的轻蔑与嘲弄，那样的诚挚令她的心跳变了速。</P>

二人相视一笑。</P>

准确地说，是月姑娘被白芷逗笑了。</P>

白芷道，“月姑娘可愿与我交个朋友？我想与有良心的人交朋友。”</P>

月姑娘又被白芷的话给惊到了，这么肉麻的话她常听男人说，说一个青楼妓子还要交朋友什么的，简直笑话，但她心动了一下，“我……我可以嘛？”</P>

“当然！”白芷斩钉截铁。</P>

月姑娘不知所措地捂了嘴，这反应比她被男人表白的时候还要羞赧，她轻轻点了点头。</P>

见她点头，白芷就放心了，然后她开始了势如炮火的洗脑。</P>

“你既然现在是我朋友，我有些实话不得不跟你说！你说你想赎身，你觉得把我卖给七爷了，你就能得到银子，离开莺红楼吗？”</P>

月娘点头，又愣愣地摇头。</P>

“你走不掉的！之前的花魁死了，花云比你年纪大，你年纪正好，长得漂亮，鸨妈妈会放你走吗？赎身什么的在有官府有公道的时候都是极难的事儿，现在官府无力，公道早就喂狗吃了，谁管你一个小女子的死活！所以就算你存够了钱，也只能被鸨妈妈骗进自己口袋里！你报官都没用，说不定还会被这些龟奴给抢了，然后把你杀掉！”</P>

月姑娘想了一下，竟是这个理！她嗫嚅道，“那我该怎么办呢？”</P>

白芷一时也说不好怎么办，只问，“那你赎了身想干嘛呢？”</P>

“我……我想嫁人……但是没有男人会要我……又想开个铺子……做生意……但这丹宁城都知道我是妓子……”</P>

“也就是说，你没有想好退路？”</P>

“呃……是。”</P>

白芷皱起了眉，“或者说，不是你没想好退路，是这个世道根本没有给你留一条路。”</P>

这话让月姑娘瞠目结舌，久久不能言语。</P>

“那不如，你跟着我，我给你找一条路。”白芷沉声道。</P>

“什么路？”</P>

“一条你们从未设想过的道路。”</P>

月姑娘不解，歪了歪脑袋，“我想不出来还有什么路？”</P>

“就当今这个世道，谁都没有出路，只有改天换地，才有机会找一条生路。”</P>

月姑娘摇头，“改天换地？何意？”</P>

“我要建立新秩序。”白芷云淡风轻地吐出这句话。</P>

“啊？”月姑娘还是不明白，或者说她不敢相信。</P>

“我要造反！”</P>

这下够言简意赅了，月姑娘的嘴久久没有合上，造反？这词是她能听的吗？</P>

白芷微笑，给了她一个确定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