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早就打听好了一切，对症下药，一通忽悠，“瑶娘，要我说，你就是性子太傲，所以那些夫人们才排挤你。你要是性子软些，就凭你的容貌，何愁七爷不爱你。”</P>

“什么叫性子软些！我天生就这样！小姐心，丫鬟命！”</P>

“你想想那些夫人们，有谁是像你一个人的呢？人家个个都报团取暖，天天在七爷面前吹枕边风，七爷听多了，总还是想得起那些姐妹的。哪像你，无人问津，早就想不起来了！”</P>

“呵！你懂什么！即使这冯家有出生低微的女人，但是青楼女子是最下贱的，又有谁会与我一道呢？”瑶娘觉得有些讽刺。</P>

“我啊！”白芷立马回应了她，“我也是青楼女子，我可以理解你的痛苦，我不会任她们欺辱你的，只要我能得到七爷的心……”</P>

那夜两人谈了很久，白芷要通过七爷这个人，最大程度地得到丹宁城所有资源。</P>

于是在某次七爷看戏之时，瑶娘和白芷上演了一出可怜人的戏码。</P>

白芷被恶霸追债，七爷觉得姑娘眼熟，挺身而出，英雄救美。</P>

白芷感激涕零，对七爷诉说着悲惨的身世，“七爷，奴家被拐卖到青楼，那夜是第一次陪客，就遇见了七爷，实在是心里害怕，就逃跑了……”</P>

七爷还记得这个姑娘说的什么两情相悦，培养感情的屁话，起了一丁点兴趣，“姑娘别怕，跟了我冯七，谁也欺负不了你！”</P>

白芷扭扭捏捏，“七爷真如一个英雄一样！奴家最大的愿望，就是期盼能遇到一个真英雄，他踏着七彩祥云，在全程所有人的见证下，将我迎娶回家！”</P>

“你还想要风光地嫁进来？”七爷觉得这妓子有些麻烦。</P>

白芷一副天真模样，“这不是每个女子的梦么……奴家自知身份卑微，却也一直做着这样的梦，就是不知……七爷是不是那个真英雄，小小地满足一下我的梦……”</P>

七爷觉得这姑娘口中的什么梦啊，真英雄啊，七彩祥云这样的词汇，实在有些梦幻，一种与现实的苍白格格不入的梦幻。</P>

他这个年纪，普通的美人已经难以打动他的心了，但这种超越现实的美好，却将他麻木的欲望唤醒了。</P>

在白芷旷日持久的拉锯与洗脑下，他稀里糊涂就答应了，还越发期待，就像是期待一场游戏。</P>

他给白芷买了个宅子，找人算了日子，说到开春的时候，就来纳她入府。</P>

在开春之前，他时常让人将白芷接到县衙陪他谈心喝酒，这日他遣了人来接白芷，八个人抬的轿子，派头很大。</P>

冯七爷素来招摇，他爱炫耀家里的美人，轿子只用轻纱幔帐稍作遮掩。</P>

那日孟问荆带着阿雨出诊完，刚出门就遇见一群人簇拥在门口，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什么七爷的小妾，什么风光无两，什么美得不得了的话。</P>

孟问荆不敢兴趣，也对七爷这种不遵医嘱的人很是唾弃，他喊了声阿雨，“阿雨，走吧。”</P>

阿雨恋恋不舍地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美人，孟问荆只得停了步伐。</P>

却没想到，一回眸，竟见着她坐在轿子上，一身白衣似雪，冰冷，缥缈，遥远。</P>

冯七爷的小妾？</P>

孟问荆想起来了，他们第一次见面不就是在七爷的卧房吗？七爷还问他要了金丹，她还冲进了茅厕，踩在自己肩上翻墙离开。</P>

那夜她说自己不过是消遣，他便没有留她。</P>

孟问荆这辈子从未听过这么刺耳的话，他是一个青楼女子的消遣。</P>

他是玩物，甚至连嫖客都算不上。</P>

冯七爷，当地最大的地头蛇，也是个肮脏臭虫。想起他一身毛病，连立都立不起来的人了，她也愿意舔着脸去伺候？</P>

连同看白芷的眼神也一起脏了。</P>

脏，他们都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