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讨厌的。”游珍珍直言道。</P>
“呵呵,爹和瑛儿都不愿支持我坐上这个皇位,是因为我讨人厌?”梅伯阳皱着眉头问,又像是自言自语。</P>
“应该是!”游珍珍丝毫不吝啬多打击打击他。</P>
梅伯阳朝她瞪了过去,“我没跟你说笑,那个瘫痪的皇帝究竟好在哪里,哪怕他拉屎拉尿都不能自理,还有有人跪着一声声称呼他为陛下!”</P>
游珍珍只觉得他也没想象中那么厉害,外强中干罢了,“你……舍得放权吗?你舍得利益吗?你能舍弃宗族吗?”</P>
“当然舍得!”梅伯阳几乎是脱口而出,“这当然全都知道,利益总得让的,有些人也是必须得罪。”</P>
“但是这话你说出来我不相信诶!谁会相信你梅伯阳会给他让渡利益,在所有外人的想象中,只要你登上皇位,多少九族都不够你杀的。更何况你说这话,就连你自己都不信!”</P>
“可是没有我若是交了兵权,那梅家人岂不是要受制于人?我的家人,不能受到一点伤害!”</P>
游珍珍听得直拍手,“你瞧你瞧,你还是个看中宗族利益大于一切的人!”</P>
“陛下……我那瘫痪的夫君,就算人动不了,什么也做不了,还是能冠冕堂皇地说,皇权受命于天是假,受命于百姓才是真。”</P>
“他都瘫成那样了,我每日又脏又累还要受你侮辱,可听他说起这样的话,还是会觉得,要不再忍忍。”</P>
梅伯阳不屑这样的话,“虚情假意,他需要你当然会这么说。”</P>
“我以前和你想得一样,但是他是这么教导孟瑛的,也是这么教熙儿和靖儿,那日我见他手抖着在纸上写下了“皇权受命于百姓”,我才明白觉得自己糊涂,一个人总不会把自己认为不对的道理交给子孙后代。”</P>
“狭隘的人以为世上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样狭隘,自私的人只看得见别人的自私,狂妄的人容不下比他还狂妄的人。”游珍珍对着梅伯阳云淡风轻的道,“你不信他的好,是因为你从没有过这样的良善,但是总有人看得见。”</P>
说完这话,她好像就不怕了,梅伯阳也没什么好怕的,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掌控者,“伯阳将军,今晚你没兴趣的话,那我就回去睡了!”</P>
游珍珍的话,让梅伯阳幡然醒悟,却是朝着另一个方向醒悟了,“呵呵呵,想得美!软弱之人是一定要有良善的,做个好人,至少会让人留他一命。我梅伯阳足够强,所以不需要良善来伪装自己!”</P>
“景德帝连皇后都能任人欺辱,他的良善只是因为他无能!”说罢,梅伯阳扛着游珍珍就进了房间。</P>
游珍珍再怎么挣扎也是没有用的,沟通对于观念不同人来说,压根没有一点用。</P>
鸡同鸭讲,浪费口舌!</P>
孟瑛头疼的也是这一点,他这晚上去找了梅公,在他床前喊了许多声,梅公都没醒来。</P>
孟瑛心头一紧,怕外祖父就这样去了,这才找来大夫,好歹把人给弄醒了。</P>
又是许久的促膝长谈。</P>
而白芷与卓遥住进了孟瑛为他们安排的地方,是个很豪华的院落,屋里燃着十足的炭火,像是上好的红萝炭,燃烧时还带着芬芳。</P>
白芷行了许久的路,可谓是身心疲惫,舒舒服服洗了澡,想早些休息一下,却等不见卓遥人。</P>
白芷心一下就慌了,明明刚刚还在的……</P>
她清晰的记得卓遥早晨那避开的手,和宴会上他捉摸不透的态度,都在昭示着一种白芷害怕的可能性。</P>
她披上裘衣便奔出了房门,鞋袜单薄,踩进雪里沁人的疼。</P>
好在卓遥没有离开,他还在院落中站着,不知在想什么。</P>
听见她着急的喘息,他转过身,微微皱起眉头,“外面冷,早点睡。”</P>
“可你不在我睡不着。”她对卓遥尽情的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