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她想不起来,就算是全想起来,经历了那么多以后,她也不能置卓遥于不顾。</P>
白芷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那这样,你先睡,你睡着了我帮你抄,抄完了他就不会打你了,好不好?”</P>
孟靖一听,这倒也是个办法,反正他不被打就是最好的事,笑嘻嘻答应了,而后忽的就钻进了白芷的双臂之间,想只小狗狗,眨巴着大眼睛,“母妃哄我睡觉吗?”</P>
这忽然的亲近让白芷一愣,她霎时湿了眼眶,忙点头,“好啊!你要听歌吗?”</P>
孟靖点头,眼皮子已经在打架了,“嗯,我要听黄牛谣……”</P>
白芷也不知这黄牛谣怎么哼了,哼起了平时哄阿谷睡觉的调调,孟靖也没什么反应,眼睛缓缓地就合拢了。</P>
半梦半醒之间,孟靖含糊道,“你和我想的娘亲不一样……”</P>
白芷温声细语,“你想象中的娘亲是什么样呀?”</P>
“胖胖的……脸圆圆的……眼睛黑黑的……”</P>
渐渐的,孩童的呢喃低语变成了平稳的呼吸,孟靖睡得很沉,也做了美梦,梦里,他在娘亲的臂弯里睡得香甜。</P>
白芷看着他睡着的样子,莫名地又生出了说不出的喜欢,也不知道是不是源自血脉中的力量,她在孟靖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P>
却全然不知,身后何时站了一人。</P>
屋子乱成一团,一看就是孟靖的杰作,孟瑛本该骂人的,却是被她的存在硬生生给抚平了毛躁。</P>
他们要怎么样都好,这一幕实在太过美好,孟瑛根本不愿扰这难得的温馨。</P>
直到白芷手抱酸了,准备将孩子抱到床上去躺着,孟瑛在她换手的时候轻轻接过,吓了白芷一跳。</P>
她还准备跑路呢!</P>
她不想遇上孟瑛,可是又太贪念抱着孟靖的感觉,就逗留得晚了些,这拖拖拉拉地,人还真的给等回来了,白芷不免有些不悦。</P>
孟瑛脚不方便,却还是轻手轻脚将靖儿抱到了床上,轻轻捋了捋他乱糟糟的头发,给他盖上了被子。</P>
这被子被剪得残破不堪,孟瑛觉得好笑,是有多无聊才能把被子剪成这样。</P>
他有些想与她分享靖儿的顽皮,转过头,却见她鬼鬼祟祟的想要开溜。</P>
心又痛了。</P>
反反复复的绵密疼痛折磨着孟瑛,在每一次想起她,看见她时,都会发作。</P>
孟瑛白日已经失控了一回,现在他显然不想再次失控。</P>
却是在下一秒,下一个瞬间,没有一点脚步声就腾挪到了白芷身后,从后面紧紧抱住了她,“芷儿。”</P>
白芷差点吓得失声尖叫,没了呼吸,刚才他还在床边,这怎么嗖得一下就蹿到门口,他是鬼影嘛!!</P>
白芷按着自己未平的心跳,无奈地小声道,“王爷让我回去,我还要回去给阿谷喂奶呢!”</P>
“有奶娘。”</P>
“她吃不惯。”</P>
“和飒兰在一起让你那么难受吗?”</P>
“不是……是!”白芷只想逃离这困境。</P>
屋里残存的布条到处悬挂着,就像是盘丝洞,白芷有一种预感,觉得她今晚好像出不去了!</P>
孟瑛的呼吸沉了又沉,像是焦躁时的忍耐,许久,他才凑近白芷的耳畔,灼热的气息烫的白芷瑟缩着身子。</P>
“芷儿,飒兰想你。”他在她耳边道,带着乞求,还带着几分狠意。</P>
“六年时光,天天月月年年,心里梦里全是你,没有哪一日飒兰能睡得安心。”</P>
白芷听着,呼吸颤抖起来,“你……你就算与我说这些,我也全忘了。”</P>
“忘了又何妨?以后的日子大把大把,飒兰会让你慢慢记起。”</P>
“如果记不起呢?”</P>
“无需记起,我会你每一日都比从前开心。”孟瑛咬着牙,只是在白芷耳畔吐露微弱的气声,却像是宣誓一般。</P>
“那卓遥呢?阿谷呢?我的经历决定了我的选择,我知道你这些年一定受了很多苦,但是人不能总活在过去……”</P>
这些话让孟瑛呼吸一窒,“你非要离开飒兰?”</P>
“不是离开,我们从孤岛上分别的那一日不就已经离开了吗?又或者,从我忘记你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分开了,算不得夫妻了……”</P>
孟瑛心头像是被钝器重击,砸得脑子嗡嗡地响,这样的痛苦让他痛入骨髓,无法呼吸,搂着白芷腰身的手臂不自觉地缩紧。</P>
越来越紧,紧的白芷喘不上气,“宁王殿下,你放开我,勒得慌……真喘不过气了,你放开我,好痛……”</P>
孟瑛被一种恐惧占据,脑子里只有留下她几个字,他的呼吸越来越沉,越来越急,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重。</P>
白芷觉得她真的快被勒死了,开始死命地挣扎,却在此时,耳垂一热,孟瑛咬上了她的耳朵,粗重急喘声只钻入脑中,让白芷脑子变得空白。</P>
他在她耳垂吮吸舔舐,又一点点转移到脖颈,掐着她的下颌,腰上的手臂跟焊上去的一样,无论她怎么挣扎,纹丝不动。</P>
这些全是私密又敏感的地带,白芷瘫软又恐惧。不管在谁的描述里,都没有听过孟瑛这狰狞的一面。</P>
那她今夜会怎样?</P>
白芷有些止不住往坏处想,想着想着,眼泪都被勒了出来,“痛……放开我……”</P>
直到脸颊感受到她的热泪,孟瑛才有了一丝清明,渐渐地松开了手。</P>
他这是在做什么啊!</P>
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个会把事情越办越糟糕的人,今日却屡屡犯错。</P>
他有些控制不了那疯狂膨胀的欲望了,正如他说的那样,他想她念她,已整整六年。</P>
六年,是孩子能从没有,到能调皮捣蛋的漫长时光。</P>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P>
但他不该用这样的方式,孟瑛松了手,下巴无力地搭在了她肩膀上,“对不起,芷儿……”</P>
白芷能感受到他的情绪没有什么恶意,只当是他的发泄,就当是吃了个哑巴亏,“宁王殿下下次放尊重些。”</P>
说完,白芷像风一样逃离了这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