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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一刻钟后,一名探子满脸惊惶的来到中军。
见状,亲卫忙问道:“发生了何事?”
探子答道:“我等在山中遭到伏击。”
“果然有伏兵!”
那亲卫面色一变,而后问道:“伏兵人数几何?”
“具体不知,但山中旌旗林立,只怕不下数万人!”
数万人?
完颜设也马大惊失色,连忙下令道:“快,快撤!”
然而完颜宗翰派来的几个亲卫,却皱起眉头,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
蔚州的齐军不过区区两万而已,况且完颜希尹率军驻扎在广陵,齐军想入恒山,必须先攻下广陵。
应州那边更不用说,斡里衍将军率大军围攻了神武镇数日,纵然没有拿下,可神武镇的守军也所剩无几,且疲惫不堪。
这恒山,哪来的数万伏兵?
不待他们细想,大地开始微微震颤。
轰隆隆!
战马奔腾之声,隐隐从远处传来。
“骑兵!”
亲卫惊呼一声。
下一刻,只见东西两个方向浓烟滚滚,铺天盖地的骑兵犹如一道黑潮,裹挟着碾碎一切的威势席卷而来。
如此威势,乍一眼看去,只觉骑兵数量至少上万。
重甲步兵可挡骑兵,这没错,但往往需数倍于骑兵才可。
五千步卒,守一千骑兵绰绰有余。
或者借助地利,三千步卒也能守住。
可平原之上,一万步卒打一万骑兵,就算把李靖、韩信从坟里刨出来,面对这种局面,他们也只能重新躺回棺材里,并默默把棺材盖钉死。
前面恒山有数万伏兵,左右两侧又有骑兵奔袭。
完颜设也马哪经历过这种局面,瞬间就慌了神,惊慌失措之下口中大喊:“撤,快撤!”
“大王撤不得,唯有摆开阵型迎战,才有一线生机!”
完颜宗翰派来的亲卫到底身经百战,这种局面之下,还能保持几分镇定。
步卒焉能跑过骑兵,一旦撤退,阵型必会四分五裂。
届时,就彻底沦为骑兵刀下肆意宰割的牛羊了。
完颜设也马怒斥道:“山中还有数万伏兵,如何战?一旦伏兵杀出来,我等必死无疑。”
“这……”
亲卫一时语塞。
见状,完颜设也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率领中军架马就往北边撤离。
他这一撤,整支大军维持的行军阵型,彻底支离破碎。
两万民夫慌乱之下,如无头苍蝇一般乱窜。
一时间,牛马、民夫、士兵乱哄哄的挤成一团,争相逃命。
……
“哈哈哈,陛下用兵如神,金军果然大乱!”
王五骑在马上狂奔,看着前方乱成一团的金军,忍不住放声大笑。
事实上,他们此次奔袭拢共只有四千骑兵。
所谓恒山数万伏兵,以及万余骑兵,不过是障眼法而已。
骑兵摆开横阵,马尾绑上树枝。
狂跑之时,烟尘四起,犹如万军万马。
其实这种套路,数千年的战争中早就被用烂了,但却依旧屡试不爽。
原因很简单,心态!
能在危急与高压之下,依旧保持镇定,临危不乱的将领,都在历史上留下浓重的笔墨和传奇。
但,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
顷刻间,左右两侧的骑兵已经冲锋到近前。
这时,金军的亲卫终于看出了端倪,发现奇袭的骑兵并不如想象中那般多。
知晓自己中计了,于是那亲卫嘶声大吼:“敌军人数稀少,结阵,结阵迎敌!”
然而,根本没人听他的。
完颜设也马已经被吓破了胆,只顾闷头逃跑。
他发誓,此番逃回去后,再也不想着领兵打仗了,这辈子就待在大同府,当他的真珠大王,过逍遥日子。
韩桢手持大槊,冲入金军之中。
按理说,轻骑兵最忌冲阵,但眼下情况特殊,乃天赐良机,金军几乎与溃逃无异,只有少数女真士兵在抵挡。
大军除了奔袭之外,正常行军时基本是不会穿戴甲胄的,均放在运送辎重的牛车马车之上。
只有战前,才会穿戴。
这样可以节省士兵体力,否则穿着铠甲行军,哪怕是平原之上,一天能走二十里路就算不错了。
况且,穿着沉重的铁甲赶路,一旦御敌,士兵体力消耗过大,只能发挥三五成战力,且无法久战。
也就是说,此时的金军,除了少数将校与亲卫外,基本都是没有穿戴甲胄的两脚羊。
这种情况下,轻骑兵都能肆意冲杀。
砰砰砰!
银色大槊化作一道残影,凡被抽中者,当场毙命。
其余骑兵,也纷纷扬起手中钢刀,左劈右砍。
此时不抢军功,更待何时?
在青州铁骑的眼中,这些金军就是一个个会移动的四贯钱。
左右夹击之下,金军顿时被骑兵冲击的七零八落。
青州铁骑顺势迂回穿插,将金军切割成一个个小块。
韩桢则率领一百亲卫,直奔中军而去。
“大王快走,我等去拦住齐军。”
眼见一支百人齐军杀来,几十名亲卫们喊着号子,架马杀来。
这些亲卫俱都是完颜宗翰部族的女真精锐,通过甲胄,一眼便认出韩桢地位不一般,似是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