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皇族商会背书的顶级勾栏之一,其门槛之高直接将没有政治背景的商贾富商隔绝在外。
经过特殊的阵法加持,轻柔的弦乐流淌在典雅别致的玄月楼的每一个角落。
而在其顶楼的露天阳台之上,两名男子相对而坐,中间摆了张桌案,一边赏着帝京秋日夜景的繁华,一边喝着小酒聊天,好不自在。
一边说笑,许元看着对面那笑呵呵的蟒袍青年,心中默然一片。
避过风头,好不容易顶着自己的新身份出来逛一次勾栏消遣一下,结果就又遇到这个吊人了。
有的时候,许元真的觉得自己和这李筠庆上辈子是不是有什么孽缘。
偌大的帝安城,那么多的顶级勾栏,居然都能让他俩给碰上了。
自己在这玄月楼的顶层包场勾栏听曲听了一半,一身华贵皇子袍服的李筠庆便推门而入很是自来熟的坐下打招呼。
如果是以前,许元大概率会直接让这过来蹭吃蹭喝的王八犊子滚蛋,但现在他的身份并不足以让他做这么吊的事情。
那老爹给他那只盒子里除了一张栩栩如生的人皮面具以外,还一张注有他新身份的纸扉。
当朝兵部侍郎流落在外的一位子嗣,半年之前便被寻回。
有的时候,他真的觉得父亲对于他们这些子嗣太好了。
算算时间,这父亲应当是在他遇刺之后便立刻开始着手准备这个身份,而且为了制造这个身份,那老爹应当是费了一番心思。
兵部侍郎作为朝堂六部之一兵部的二把手,虽不如一把手尚书那般显眼,但在朝堂之上亦属于绝对的核心人物之一。
不过伪装成此人的子嗣,虽不需要太过收敛,但也不能再如宰相之子那般横行无忌。
就像现在,他可以利用这个身份随意在帝安城这种名流之地肆无忌惮的包场,但却不能直接拂了这三皇子的面子。
微寒的夜风浮动着二人的衣袍与长发,李筠庆没有束发,或者他压根不是什么会注意形象的人。
当然,
许元也是一样。
不过今夜的他倒是将长发束起得一丝不苟,因为他扮演的角色是一名谦谦如玉的正直公子。
那位老爹费了心思为他准备这么一个身份,他自然也得入戏深一些,玩好这场角色扮演,不让熟人认出来。
虽然不知道李筠庆看出来没有,但至少表面对方没有看出来就够了。
由于身份变化,许元与李筠庆之间虽然闲聊,但却没有了之前“交心”之言,一晚上二人基本都是在聊一些朝堂政务,以及一些风月趣事。
相谈还算甚欢。
当然,许元觉得最主要还是这顿包场的酒宴是他在请客。
直到,李筠庆忽然轻叹着说道
“相府三公子遇刺身亡,本王那位皇姐竟然愿意了那纨绔选择守寡。”
眼角轻轻跳了跳,许元面色带着一缕恰到好处的疑惑,轻声问道
“守寡?”
李筠庆瞥了一眼对面那剑眉温雅的公子,不急不缓的给自己斟上一杯纯阳佳酿,一口饮尽,感受到一股热气自小腹升起,才轻声说道
“此事虽然还未传开,但算算时间,你父亲身为朝廷重臣也应当快受到消息了。”
许元闻言眼神略显落寞的轻声道
“殿下说笑了,我也只是父亲一介庶出的子嗣,虽然为了弥补这些年的亏欠,父亲他虽然没在钱财上对我做出管制,但涉及家里权力可都被大房和二房掌控着,这等信息若非殿下提及,我大概得等到朝堂袛报刊登出来才能知晓。”
李筠庆挑了挑眉,轻笑着说道
“此事也并非是什么大事,若是王公子好奇,本王倒是可以为你解惑,权当这一顿酒的报酬了。”
许元身子略微前倾,轻声试探道
“哦?我倒是听说过,那位相府三公子乃是一名纨绔,即便有婚约在身,那位武元殿下竟愿意为这种人守寡?难道说那相府三公子藏了拙?”
李筠庆闻言随意的摆了摆手,轻声笑道
“王公子你想多了,此事全是我那皇姐的性子作祟,她一向不在乎这些东西,有了这个借口,她正好可以一生不嫁。”
听到这个回答,许元心间轻轻一笑。
他很满意李筠庆的这个回答,虽然在某些事情上对方喜欢与他互坑,但在这种大是大非之上,对方还是懂的维护他的身份。
心中正想着,
李筠庆忽然轻轻敲了敲桌案,盯着许元的眼眸,轻声道
“王公子,你曾经流落在外,入京后过了这么久的闲散生活感觉如何?”
许元闻言略微一愣。
李筠庆看着这位王公子的神色,笑着问道
“以王公子你的年龄与这修为,应当是有更大的抱负,而不是再此青楼空耗年华。”
“”
许元闻言面色略微一肃,心间也是瞬间明了为何自己能再此遇到这三皇子。
沉默了少许,许元略微迟疑的问道
“殿下您的意思是”
“也许,王公子可以向你的父亲提出入朝为官,若他不愿,本王倒是可以为你提供一些帮助。”
“”
许元闻言,眼神变得有些古怪。
兵部侍郎是标准的相国死党,不然那老爹也不会放心将他的这个假身份安排为对方的子嗣。
如今朝廷动荡,兵部作为虽然没有直接调度军队的兵权,但却是有着筹措军备后勤的权力。
若是策反了他这位郁郁不得志的“兵部侍郎之子”,别的不说,起码能够得知一些相府内部的情报。
得,二人的相遇并非偶然。
李筠庆是专程找过来挖墙脚的。
有点难绷。
这吊人挖墙脚,怎么每次都能挖到他的假身份头上来?
李筠庆见许元许久没有说话,轻笑着摇了摇头,低声道
“王公子不必担心,本王说的帮助并非是直接性的,更不会让您的父亲难做”
“三殿下,我记得您似乎并未开府立衙。”
许元忽地出声打断了对方“所以,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李筠庆眼中闪过了少许讶异,但随即这一抹讶异便化为了笑意。
他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从须弥戒中取出了一枚玉符,轻轻放在桌案上。
这一次,
李筠庆拿出的玉符上雕刻的字迹并非是“三”,而是“玉成”二字。
李筠庆缓缓的站起了身,居高临下看着面前这位谦谦如玉的王公子
“王公子若是有意,可拿着这枚玉符前去楼下的天熏房,本王与皇兄在那里等候。”
r2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