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坂美穗驻足在病房门口,四周往来皆是病患和医生。
她神色恍惚,心里有着强烈的负罪感和愧疚感,同时还有巨大的无力感笼罩全身。
这种感觉丝毫不亚于当初被告知丈夫抢救无效时的绝望。
她所驻足的病房门内,只有一张病床,也只有一位病人。
病床上沉睡昏迷着的是一位年纪二十左右的女生,此时这位女生紧闭双眼,脸颊苍白,身形纤弱。
手背上扎着针头,连接上方悬挂的吊瓶。
蓝白色调的病房内满是消毒水气息。
这种医院特有的味道,许多人都很讨厌,因为当你闻到这种气味的时候就意味着,你进了医院或者正在用药。
不论上述情况的哪一种,都预示你的钱包将要出血,区别无非是大出血和小出血的问题。
病房内没有声音,病床上的女孩也没有睁开眼苏醒的迹象。
远坂美穗脑海还在回响刚才数分钟前医院告知的通报。
“病人目前状况趋于稳定,生命体征无异常,生命是保住了,但这么多天过去也没有苏醒的迹象,很大概率会成为永久性植物人。”
尽管这种可能在两周前就有预感了,但真正被医院断定下达正式通告还是让人无法接受。
远坂美穗心情很复杂。
丈夫车祸遇难,还将无辜者波及,导致其有可能终生植物人。
其中单是涉及到的人身损害赔偿就将所有家底赔了个精光,而现在,还出现了一个有可能永久植物人的受害者。
愧疚情绪不可遏制在脑海滋生,但同时,维持照料植物人的巨大开支,也让她绝望。
家中本就有两个女儿要抚养,现如今又多了一个植物人。
她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一时间,她甚至有了轻生解脱的念头。
但在念头升起的同时,她想到了家中女儿们。
她死了,事情就会因此而结束吗?
事实恐怕不会如她所想那般。
“我不能放弃~”
喃喃自语着,远坂美穗重新振作了起来。
透过玻璃窗望了一眼那躺在病床上的身影,苦涩却又不可避免涌来。
植物人的照料漫长到没有尽头,她心底甚至在期盼,期盼那个植物人女孩快点死去。
哪怕为此她需要再赔偿更多一部分的金钱也无所谓。
“不,不行,我怎么可以这么想。”
咬了咬牙,远坂美穗努力驱散内心的阴暗想法。
她最后看了眼病床上的女孩,匆匆逃离了医院。
天色昏黑下着雨,远坂美穗腹中饥饿,但她实在提不起胃口。
她现在只想去要回丈夫生前借出去的欠款。
但这么多天过去了,川岛家还是在推诿,一次次推诿。
昨天她预约上门拜访更是没见到人。
无需过多思考就能明白,川岛夫妇在躲着她,而意图就是推诿欠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