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大勇刚刚还低着头沉浸在弟弟的悲痛中不能自拔,只是用手死死的扣着地上的石砖,如今却只能硬着头皮站起来,原本他以为他身后的老师傅是个能人,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他为自己兜着底,可以任凭他们哥仨在琳琅市横行霸道,可此刻却实打实的看到了自己的两个弟弟落得如此下场,一个毁了容,一个断了根,甚至老爹也被他逼的丧了命,还有十年前的六个兄弟竟成为了一场经典的放火灭门案,种种表示,对面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哥是要超出于老师傅的存在,是要用‘狠人’来形容的,原来Ido的人真的不能惹!</P>
“你说的都对,十年前我爹一下子失去了六个儿子,一病之下卧床不起命悬一线的时候,我们遍地寻医,终于找到一个中医老师傅,不仅治好了我爹身体的病,还医好了我爹心理上的病,因为他为我爹想到了这一整套的主意,他说单是快刀斩乱麻的报仇并没有多大的意思,自然要细水长流物尽其用,如蜱虫一般一点一点渗透进皮肤里,储存积蓄,直到吸干最后一滴血,只是痛苦并不足够,要让她最后的结果是自然消逝,终是无力再去想着明天的太阳,哀莫大于心死,才是对一个人处以的最佳极刑!”</P>
“你说的这位中医老师傅,是不是姓顾,叫顾如风”,顾小森缓缓从白一白身后走出,淡淡的问道。</P>
“不清楚,我们都只称他为老师傅……”</P>
“老赵啊,哪来这么大火气,先让孩子们给你松松筋骨,改天来我山里,我给你扎上两针,清肺去火,烟要少抽啊,多多运动益颜长寿哈哈哈哈哈哈”,顾小森随即将那段疑似师父声音的录音播放出来,忐忑的问道,“是他吗?”</P>
“你们怎么会有录音,我们的安保措施一向是最机密有素的!”应大武却一反常态,一改刚刚的颓势激动了起来。</P>
可下一秒他却怎么也不敢再妄动一步,像是黑夜中突然窜出了条毒蛇一般瞬间缠绕住他的脖颈,他拼命的想要挣脱,可这条毒蛇却坚硬无比,他越是用力的抓住喘息的缝隙,毒蛇越是要紧紧的攀爬束缚着比试个一番,直至十根手指都好似要被切掉一般,他才不得已稍稍松了一分力,即使能活下来,却是要断掉十指的代价来交换,他不愿,就像是他已然看到麻袋里二弟颤抖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忍着下半身的剧痛,他宁愿如此失血致死,也不愿醒来面对身体的残缺。</P>
可当他松了力,毒蛇也跟着松了力,应大武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差点是死在一条钢丝之下,虽然根本不是什么毒蛇,但是钢丝的另一端却牢牢掌握在那如迷你多彩的毒蛇一般即使脸上挂着笑容依然能看出猝了毒的狠厉眼神的男人手中。</P>
“有问有答,才是这张嘴的意义对吗?”白一白随即收回钢丝时顺便赏了他两个响亮的嘴巴,瞬间应大武的嘴上出现了两道血痕,令他止不住的捂着嘴痛苦嚎叫着。</P>
“真脏”</P>
眼看着白一白嫌弃的将钢丝在地上甩了甩,地上的石块应声两半,应大武就止不住的点着头,“是他,是他,他就是老师傅”</P>
白一白随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轻轻转过小森的脸庞,为她擦了擦脑门上微微的一层薄汗,慢慢嘱咐着,“小森,先让阿歌带你去找你师父,我随后就赶到,可是在我没到之前,你一定不能过那座桥知道吗?”</P>
“你知道那座山是什么山?”顾小森疑惑地问道,她还想进一步再从应大武的口中套出来呢。</P>
忽然间,一扇窗帘缓缓拉开,楼上的狙击手纷纷退下,阁楼中突然打下几束光照在白一白的身上,白一白抬起头来眯着双眼向上望去,窗户的连接处微微映着一个人影,那人闲适的翘着腿躺在沙发上,手里夹着一根香烟,散发出层层飘渺不定的烟雾缭绕,白一白终是明白了这支训练有素的队伍来历,以及他们实际要护着的是何许人也。</P>
“断崖山”,白一白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人影沉重的说道。</P>
这栋看似简单的宵夜大排档,它私下里是一家涉黄场所,而大排档的持有人看似是这样一头没有牙的乡巴虎,顾小森的师父却担任了至关重要的拿捏连线的作用,但也并不是最后的实际操控人,这位实际操控人掌握着一支训练多年的死士护卫队,他们没有方楼的头脑不会分辨是非,甚至目不识丁,生下来只为了执行命令,但白一白的速度和宋歌的力量却是这支队伍的验收标准,拥有了这支队伍,就相当于拥有了整个Ido。</P>
毕竟是组织的一员,尽管一直以来他都有方楼在撑着,并没有与他们过多的接触过,可名声在外,白一白还是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压迫黑沉沉的笼罩着他,宋歌不知什么时候从黑暗中走到了追光下,为他挡住了片刻刺眼的投影,白一白也悄悄将这无声的安慰收入囊中,抬起眼来笑了笑,“去吧,帮我护着她,还有保护好自己”</P>
“等你”,宋歌跟着顾小森缓缓走出门外,许久没有发出声音,浑厚嘶哑的低语显得滑稽又令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