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文官靠不住,说抄家就抄家,唯有老牌勋贵才最靠谱。
秦淮歌妓大都晚年凄凉,为了避免重复前辈的命运,有远见的歌妓从出道便会开始谋划后路——这个时代的女子,荣辱皆系于男子身上。
对秦淮名妓而言,她们并不缺钱,缺的是一个能为他们撑起一片天的男人。
秦淮八艳这样的女子,若嫁给普通人,那就是红颜祸水,所以还真不好随意嫁人。
“有什么话就说,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就是傻子也看得出陈圆圆有话要说,可王鹏君偏偏不问,但也不离开,只是面带微笑的看着陈圆圆,一盏茶的时间后,王鹏君才开口问陈圆圆。
“你让他先离开。”陈圆圆看了看王鹏君身边的护卫,满脸羞红的说道。
“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王鹏君一脚踹向还在傻笑的赵二。
赵二往四周一看,才发现众人早已离开。
护卫全都离开后,陈圆圆眉眼紧闭,鼻息咻咻,仿佛呼吸不过来一般、大口的深呼吸了好几次。
“我能天天见到公子吗?”陈圆圆鼓足勇气说完这一句话后,用力闭住眼睛,浑身上下都在颤抖。
陈圆圆虽然说的委婉,但就是傻子也知道她是想嫁给王鹏君!
“事情还没有处理好,等处理好后,我就来接你。”陈圆圆显然不是希望王鹏君天天来青楼见她,而是希望娶她过门。
“我不怕的,死了都不怕。”陈圆圆并不是政治小白,她自然知道王鹏君如今的处境,但心已经在王鹏君身上,所以自然不在乎身死。
都是读书,但秦淮河名妓在家国大义和个人感情上,却反而比真正的读书人更加勇敢和执着。
“我知道的,下个月二十号,我来接你。”
陈圆圆闻言猛地睁开眼睛,随后拿出一个香囊放入王鹏君的怀里,然后转身加速逃离。
结发同枕席,恩爱两不疑——王鹏君看了眼香囊中的头发,转身离去。
王鹏君给秦淮八艳免罪名额的消息传开后,瞬间引起了震动。
魏国公、赵懿和郭庭等掌握南直隶话语权的人全都选择了沉默!
王鹏君如同儿戏般释放了大部分士子,这种肆无忌惮的疯狂,让所有人都心生凉意——王鹏君的举动是在告诉所有人,他不在乎名声了、也不会被规则束缚,倘若规则妨碍了他,他就会选择掀桌子!
上万卫所精锐,被锦衣卫一个照面就打的抱头鼠窜——在南直隶,已经没有军队能够武力镇压锦衣卫。
一个行事肆无忌惮、且又掌握一支强大军队的武夫,是士绅阶层最忌惮的对象。
瓷器不和瓦片碰,王鹏君越低贱,士绅和勋贵集团就越不愿意和他硬碰硬——因为这类人眼里,活一天够本、活两天就是赚了。
王鹏君努力让南直隶的权贵相信他是把脑袋别在腰上的匹夫,无论什么时候丢命他都不在乎。
“我父亲一生都与人方便,结果如何?家破人亡!先生读唐史吗?”王鹏君的转折来的太突然,胡沛勇和刘朝安都有些迷糊。
“读书人岂可不读史。”胡沛勇和刘朝安异口同声答道。
江南七姓的当家人,胡沛勇和刘朝安是主张妥协的中坚力量!
“内库烧为锦绣灰,天街踏尽公卿骨。唐宋诗词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两句。”黄巢起义后,残暴猎杀门阀世家,导致门阀世家逐渐衰亡。
“不行仁道,注定只能灭亡,所以黄巢才会众叛亲离,身死道消。”胡沛勇开口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