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本想看会儿书,可肩上压着个脑袋他连半个字都看不进去,双眼总是忍不住往顾深脸上瞄。
迟迟鲜少看到顾深睡着的样子,如今离得这样近,从迟迟的角度看去,他总觉得靠在自己肩头的顾深格外温柔。
他仍是眉头微蹙的模样,但那浓密纤长的睫毛上却好像盛满了夏日阳光的惊喜,这么看着,迟迟便不觉得他冷冰冰的了。
盯着顾深看了没一会儿,迟迟自己也困得厉害,他忍不住歪着脑袋靠在了顾深头上。
迟迟并没有看到,那个原本靠在自己肩头睡得深沉的人,渐渐睁开了眼。
顾深并没有睡着,他只是浅眠了一会儿罢了。只不过迟迟过来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可以留住他,所以没有醒来。迟迟离开的时候,顾深也没有睁眼,因为他没有勇气去看他毫不留念的背影。顾深总怕自己若是看了那样的背影,哪怕一眼,往后都会害怕他丢下自己离开。
而当迟迟回来的时候,顾深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亮了。
他愿意来到自己身边,不管所出为何,都是自己的福分。
迟迟向来贪睡,这会儿也是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听着他均匀的呼吸,顾深这才轻轻抬手撑住他的脑袋,起身慢慢得将他打横抱起,又轻手轻脚得往楼上走,连鞋也没有穿。
芍药和长安忙完了院子里的活进屋时便看到顾深抱着迟迟上楼的背影。
长安见顾深没穿鞋,抬腿就要去替顾深拿鞋子,却被芍药一把拉住捂住了嘴。
芍药皱着眉冲长安“嘘”了一声,压低声音道,“你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看不出来咱将军故意不穿鞋?”
长安被她捂得不敢动弹,瞪大了眼摇头。
看着长安这懵懵懂懂的样子,芍药忍不住咂了咂嘴。听到楼上微弱的关门声,芍药这才松开手,又把手在衣服上蹭了蹭,瞪了眼长安。
“你说你多大人了还啥都不懂,教都没法儿教你。”
长安被她说得有点委屈得嘟囔起嘴来,“芍药姐,你也就比我大一岁……”
芍药“哼”了一声,昂着头看他,“那能一样吗,我见多识广。你连将军故意不穿鞋就是怕吵醒我家少爷都不知道,真是孺子不可教。”芍药说着,有些无奈的样子,她摇了摇头,连连摆手,“算了算了,不跟你说了。”
芍药走后,长安站在原地想了好一会儿,实在是没想到三少爷竟然会这么细心。
简直是太不像三少爷了。
迟迟以往没有睡午觉的习惯,但今儿不知怎么回事,一睡就是几个小时。
他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落山了,顾深就坐在阳台上百~万\小!说。
阳台的门大开着,晚风吹得那薄纱窗帘随风摆动,时不时还会遮住顾深。迟迟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静静得看着阳台上坐着的顾深,见他神色闲适,心也跟着安宁下来。
迟迟缓缓下床,穿了鞋走过去,拉开椅子坐在他身边,闭着眼吹着风。
见迟迟醒了,顾深这才放下书看他,“什么时候醒的。”
迟迟没睁眼,他轻轻开口道,“刚刚。你一个下午都没走吗。”
顾深“嗯”了一声,起身站在迟迟身边替他当着风,“别坐在风口,会着凉。”
迟迟这才睁开眼看他,见他替自己挡着风,那晚风吹得他的头发不断扬起,迟迟有些心动。
也不知道为什么,被顾深这样低头看着,迟迟突然很想吻他。
迟迟有些脸红,将头别过去一边,身子却没动,“下午那会儿你不是靠着我的吗,你什么时候醒的?”
见他不肯走,顾深只好蹙着眉回屋拿了件外套搭在他肩头,然后坐在了他身边,低头继续看着书,漫不经心得应着他,“被你压醒的。”
迟迟脸一红,瞪了他一眼,“我的头又不重,还没你的脑袋重呢,你压我那么久我都没说你。”
看着迟迟气急败坏的模样,顾深忍不住轻笑出声,他一手撑着下巴,一脸玩味得看着他,“我压了你多久?嗯?”
顾深那上扬的语调随风而来,一下子就将迟迟的心给撩拨起来了。
他的脸涨得通红,看着顾深脸上的笑意,迟迟一下子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忙恶狠狠瞪着他,“你!你说什么胡话!”
顾深这会儿笑得更欢了,他倾身逼近,仔仔细细得端详着迟迟的脸,“你在想什么不该想的。”
顾深突然的靠近让迟迟不敢看他,双眼左转右转找不到落脚之地,明明红透了脸可还得佯装出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来,只可惜演技有些拙劣。
“谁、谁想什么了,都是你在说!我、我走了!”
迟迟说着便起身要走,一旁的顾深却眼疾手快得拉住他的手腕,将他一把扯进自己怀里,将他牢牢得困在自己腿上。
突然以这种暧昧的姿势坐在顾深身上,迟迟的脸更红了,他赶紧起身,可还没等他站起来,顾深就又把他给拽了下来,还紧紧得抱住了他的腰,让他动弹不得。
挣扎之间,迟迟的脸已经烧得厉害,他的心也跳得厉害,似万马奔腾般。迟迟张了张嘴,声音也软了下来,“你、你放开我……”
顾深微微仰起头看他,轻轻摇头,“不放。”
这样低头看着顾深,迟迟羞得更厉害了,他总觉得顾深那双眼清澈见底,里头没有任何欲望,倒是自己,总忍不住想亲他,实在罪过。
迟迟忍不住咳了两声,老老实实坐在他腿上,别过头去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