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害怕什么。”
迟迟叹了口气,挣扎着想从他腿上起来,“我怕他们发现啊,霍萍生也就算了他早就知道了,但他妹妹呢?还有你大哥,如果他告诉顾总督…唔……”
迟迟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顾深封住了唇,余下的话他便都说不出来了。
顾深切切得吻着他,格外用力得吸唆着他的舌尖,像是要将他吞进肚里。
良久之后顾深才松开那早已被自己吻得红肿的嘴唇,眼神低迷。
“别怕,我从来没想过要瞒。”
迟迟被他亲得晕头转向,迷迷糊糊得看着他,“那万一……被人知道……”
顾深摇头,“这是我们的事,与他们无关。”
“更何况,大哥不会说什么,他很想见见你。”
迟迟这会儿不知道说什么了,他乖乖得坐在顾深腿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心跳得很快。
迟迟不知道是自己产生了错觉还是怎么着,他总有种顾深要把自己带去见家人朋友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迟迟觉得格外害怕,就好像很快他就要融入顾深的生活里,而不仅仅局限于这张床,这间卧室,这栋房子了。
去江南之前顾深要先安排好榕城的事,还要走得悄无声息,所以便忙了些,同迟迟待在一起的时间也少了些。
午饭后迟迟便把顾深送了出去,看着那辆车越来越远,迟迟心里头还是记挂着顾深之前说的那些话,记挂着要见顾大哥的事。
迟迟其实很怕认识什么人,因为认识的人越多,伪装也就越多,暴露的几率也就越大,他也非常清楚,一旦融入进顾深的世界里,很有可能就再也出不来了。
但是迟迟又想了想,反正自己也没什么可以失去的,又有什么可以害怕的呢。比起自己,顾深才是更应该在意失去的人,既然他都不放在心上,那么自己不如也就舍命陪君子,放肆这么一回好了。
顾深才走不久,迟迟还在院子里剪花,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只小猫,一下子便钻进了花坛里去,迟迟吓了一跳,刚要叫芍药,便听到外头有人在说话。
“先生,是我的猫。”
迟迟回头看了眼,见还是住在上头的那个男人,忍不住蹙了蹙眉。
迟迟放下手里的剪刀走到门边,礼貌而疏离得同他说话,“先生,你的猫进了花坛里,我让找人帮你捉出来,你等会儿。”
迟迟说完便叫了声芍药和长安,芍药出来时见迟迟正和上次那个穿白西装的男人在说话,眼神有些戒备得走了过去。
还未等芍药开口,迟迟便指了指左边的那个花坛,“这位先生的小猫跑进去了,你们帮着捉一下吧。”
芍药和长安点了点头,转过身去捉小猫,迟迟也朝白辞慕笑了笑,抬脚往屋里走。
见迟迟要走,白辞慕慌忙间叫住了他,“等等!”
“你……你叫什么名字?”
迟迟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眼里闪着光,一双手也紧紧攥在一起,迟迟便知道他的心思。
虽然眼前这个男人看上去有权有势人中龙凤,不过想必在感情上还是一张白纸。
以往遇到这样的男人,迟迟免不了要一通诱惑再一顿威胁,趁机捞上一笔,但眼下迟迟早已没了那样的心思。
他缓缓转过身走到门边,抱住自己的手臂,轻轻笑了下。
“我想我和先生您应该不用互通姓名,毕竟往后也不会再遇到。”
白辞慕有些诧异,他紧了紧牙根,有些窘迫得看着他,“你别误会,我没有恶意,只是单纯想谢谢你。”
迟迟耸了耸肩,神色依旧坦然而疏离,“不用谢我,谢他们就好。”
“您在这等会儿吧,我先走一步。”
这一次白辞慕没有再叫住他,他只是静静得站在原地看着他清瘦的背影,看着他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心中五味杂陈,犹如翻江倒海。
顾深接到消息得知白辞慕去找迟迟时,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不过这种慌乱很快就因为电话那边的声音而消散了。
“不过先生没有和白将军多说什么,很快就回去了。”
顾深方才还蹙着的眉头这会儿因为一句话而舒缓了些许,他抿了抿唇,神色却仍然有些担忧,“他们说了什么。”
对面的人想了下,答道,“虽然没有听清楚,但是先生应该是拒绝告诉白将军他的名字了。”
挂断电话后,顾深靠在椅背上深深吸了口气,他缓缓闭上眼来,有些疲惫,有些倦怠。
顾深从军多年从未觉得累过,但如今面对迟迟,他却常常觉得力不从心。因为无法掌控他,因为无法真正拥有他,因为无法确定可以留下他,所以便格外害怕起来,害怕他随时会丢下自己选择另一个人。
如果他只是要钱财利益的话,待在自己身边也好,待在白辞慕身边也好,大抵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