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鹿思等人开始向前。</P>
因为说是说不出来个结果的。</P>
而相比起黄泉主流那边，高丽支流这边显然更像黄泉。</P>
暗无天日。</P>
天空翻腾着黑雾。</P>
四周也弥漫着黑雾。</P>
能见度极低。</P>
地面干枯漆黑。</P>
但踏上去，却又像踩在尸体上，脚底还会传来轻微的回弹感。</P>
而且随着行进。</P>
那四周不断传来的窃窃私语，更加明显了，就仿佛某种精神增压剂一般，让众人的神经开始紧绷。</P>
陈鹿思抬起右手，轻轻拨了拨身前的雾气，接着问道：“所以……这到底是什么人在交谈？”</P>
他算是为数不多，几乎没被影响的人。</P>
具体原因暂时不明。</P>
“某种防御机制？”</P>
卓利脸上有些焦躁，不确定地回道：“我也不确定，我们唯一确定的是，无论哪个黄泉，强大的灵魂都会留下印记，这些印记一般情况下只是死物，只要不踏入黄泉，那他们就不会对人造成任何影响。</P>
但一旦踏入黄泉，就不一定了，他们会如何行动，完全取决于他们死之前最大的执念，以及他们的生前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P>
其实这边算好的了，黄泉主流那边的十殿，才是真正的鱼龙混杂……各个朝代的人杰都有，而且很多人都有矛盾，那里才是真正致命的地方。</P>
这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支流的缘故，并没有类似十殿一般的存在，而且他们只是窃窃私语，并没有攻击的意图。”</P>
“印记……”</P>
陈鹿思喃喃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接着道：“所以说……这边的灵魂印记，正看着我们然后窃窃私语？而刚刚我们看到金色人影，可能就是具象化的印记。”</P>
“有可能。”</P>
卓利点了点头：“他们没有攻击我们……就不用理会，我们也无法理会，但不过不得不说，真烦人啊，”</P>
陈鹿思闻言轻轻点头，接着环视一圈周围，右手轻轻握了握拳。</P>
这时。</P>
单黎走了过来，问道：“这里没有尽头吗？”</P>
此刻。</P>
几人已经走了将近半个小时了。</P>
但景色仍然没有任何变化。</P>
“如果你是说实际边界，应该是有的，但那一定是按天计算的路程。”</P>
卓利摇了摇头：“短时间内肯定走不到。”</P>
单黎微微皱眉：“那我们跟踪那些金色人影……”</P>
“那只是顺带的。”</P>
卓利摇了摇头：“如果没有找到，我们就要在下一个标记点回人间了，我们穿越黄泉，目的就是为了观察一下高丽支流这边的情况，顺便能不能找到那些失踪的情报人员。</P>
至于那些金色人影，完全就是意外。</P>
如果实在无法找到，我们就只能先行离开了。”</P>
周坚闻言，询问道：“标记点在哪？”</P>
“大概还有十多分钟的路程。”</P>
卓利看向前方：“这是高丽那边的情报人员配合我们设下的，他们也知道那个地点，如果他们真的被卷入了黄泉，如果有机会，应该也会前往那个位置，我们刚好去确认一下。”</P>
“明白了。”</P>
周坚点了点头。</P>
另一边的单黎也没有多问，而是看向了陈鹿思，担心道：“你没事吧？”</P>
说罢。</P>
还看了一眼他的胸口。</P>
陈鹿思摇了摇头：“目前没有任何异常。”</P>
“那就行。”</P>
单黎松了口气。</P>
自从金色人影消失后，听到陈鹿思的猜测，几人都让陈鹿思做了一下实验。</P>
但无论陈鹿思做什么，似乎都没有异常。</P>
那些由金色光芒构成的人影，似乎就是单纯地消失了。</P>
单黎看着陈鹿思的侧脸，再次问道：“你觉得这里有什么不正常的吗？”</P>
这次她是带着姬莘的任务来的。</P>
但结果有些出乎意料。</P>
高丽这边的黄泉支流……并没有如预想的那样充斥着罗马公教那边的传说生物，或者说什么堕天使。</P>
他们走了那么久，别说堕天使了，连个鬼影都没看到。</P>
满地的尸体，一开始众人还有些戒备，但现在已经麻木了。</P>
“没有。”</P>
陈鹿思摇了摇头：“真要说什么异常，大概就是尸体了。”</P>
他看向遍布的尸体：“为什么这里会出现这么多尸体……挺让人好奇的。”</P>
“但刚刚卓利说，他们来高丽的黄泉支流时，就有这些尸体了。”</P>
单黎看了眼卓利：“所以这应该不是罗马公教造成的。”</P>
“嗯。”</P>
陈鹿思应了一声：“那除此之外，我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如果抛开那些卓利司空见惯的东西，比如说无处不在的窃窃私语声。”</P>
单黎和陈鹿思对视着：“所以罗马公教到底做了什么？黄泉都没有异常，那我们的情报人员哪去了？”</P>
“……”</P>
陈鹿思闻言，张了张嘴，刚要说话。</P>
“思。”</P>
一道若有似无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P>
十分温柔地呼唤了一声陈鹿思。</P>
陈鹿思猛地一顿。</P>
他正拉着林莺的手，林莺就在自己身侧，那身后……</P>
想到这。</P>
他猛地扭过头去。</P>
不远处。</P>
一个神色温柔的中年妇女正安静站在那里，慈爱地看着陈鹿思，发现他望过来后，再次轻声喊出了陈鹿思的名字：“思，你长大了。”</P>
“……”</P>
陈鹿思愣在了原地。</P>
虽然记忆非常模糊。</P>
但毫无疑问。</P>
那是他的母亲，死了将近二十年的母亲。</P>
……</P>
“你说，这次降临的会是哪个大天使？”</P>
时间稍稍往前推。</P>
高丽支流。</P>
根源。</P>
红衣主教拉马尔·艾海提结束了上一个话题后，看着不远处，依旧保持着一手举着权杖，一手食指和中指指向天空的朴浩佑，再次问了一句。</P>
“这恐怕只有教皇冕下知情。”</P>
圣棺骑士阿拉克尔·图克摇了摇头：“你应该知道，只有教皇冕下，才有资格去和神明沟通……不过我想，这边的事尘埃落定后，教皇冕下会来这边访问的，为了让北美洲那帮胆小懦弱的猪猡明白，他们到底该选谁。”</P>
拉马尔·艾海提笑了笑：“所以我们要好好干，不能得意忘形，要确保一切顺利，你想说这个，对吗？”</P>
阿拉克尔·图克点了点头：“是的，主教大人。”</P>
“放心吧。”</P>
拉马尔·艾海提摇了摇头，再次笑道：“我没有得意忘形，图克，我之所以跟你讨论这些，只是因为我当初成为红衣主教时，曾经见过一位御座前的天使长，如果是祂的话……”</P>
(</P>
话还没说完。</P>
嗡——</P>
朴浩佑头顶，一条银线……骤然破开不断翻涌的黑色雾气，从天而降，直接落在了朴浩佑右手举着的主字形权杖上。</P>
那银制的主字型周围，神圣气息氤氲着。</P>
同一时间。</P>
朴浩佑慢慢放下了举起的左手，略显僵硬地往前走了一步。</P>
就如同孩童适应身体一般。</P>
不远处。</P>
拉马尔·艾海提和阿拉克尔·图克看到这一幕，对视一眼，然后愣了愣，有些震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