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下轿,怔怔看着这个美丽的女子,永宁宫的磨折在她脸上留下了岁月的印记,“卜闻黛。你是必死了。说,谁和你共谋?那些贼人是谁派的?别跟我扯上钟后,她跟了我十几年,她什么人朕晓得!你说了,朕…朕饶过你在唐国的亲人!”
“呸!李璟!你这短折的昏君!我做到这步,是拿命跟你拼了!我本想收买刘妈,换上一个杨氏的孩子赌一把,谁知素珠这个忠奴却还是报了上去…那些人也是没用,竟连一个素珠都杀不了!哈,没关系!只要再晚一会,再晚一会,你就一个活人都见不着了!我是个孤儿,所以才入了道籍。唯一与我有联系的杨仁,反正我也从没爱过他!你别想拿任何东西要挟我了!”
我气急败坏,跌跌撞撞上前,用两指狠捏着她的下巴,小女子嘴角立马见血了:“说!快说…你主子是不是永宁宫的人?我儿子是不是在永宁宫?”
“哈……”卜闻黛冷笑了几声:“满宫都是我主子!钟凝烟、李玉涴、陆紊、冯曼曼、凌水清、王星儿、陈盏花……哈哈……”
“拉下去,不准弄死,也不准叫她好受!”我气的七窍生烟,看着张琪的人拉走了卜闻黛,我沉吟许久,越想越疑,对李宁安道:“你叫暗卫上库房取一壶‘好酒’交给竹墨,带到钟家的方山别业去。”
宁安心中了然,劝我道:“皇上三思,若执意如此,风冷雪寒,小的替您去吧。”
我摇了摇手,止了他的话,眼角的泪却是为凌水清而落:“朕要让她得个明白。她既是朕的妃子,即使珠沉玉碎,也应我亲自去埋!”
我离去的时候,仙居观余火未熄。我步下如绵,来到宝华宫碑前,修长的手指,抚上泛黑的碑身,依次抚过残败的“宝华宫”三个字。眼泪已经完全出离了我的控制,我毫无仪态,哭得瘫软在碑前。哭汐萍、淬月,还有我记不得的赏荷,她们都是阿云的徒弟,能跟她到现在,一定是支持我和阿云的,她们和我的亲友无异啊!我为了定云和阿慧,一定要她们跟着我回来,可我疏忽了,我把她们弄坏了!这世上,还有谁向着我和那道人呢?阿云要是知道这一切,铁定抵死恨我,我既使能靠威权把儿子抢回来,可是阿云呢?我还不是一定和她完了么?!
我也哭了澧兰、硕玉和章岳氏,她们折的折、毁的毁,都是因为我不知道哪里都有险恶!我没有护好她们,她们都是多好的姑娘啊……
闻黛和杨氏有关,只有先找杨氏的人——水清,若朕真的问明这次的一切和你有关,就只有对不起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