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这样偏帮的处理态度让我的行为变成了一个得理不饶人的笑话,而我也成了一个小题大做的人。
我好像喉咙里面卡进了一根纤细的刺,不上不下,梗得我难受。
兰昕的身影消失在那扇旋转玻璃门处,转眼间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关了免提,看着窗外那棵树下稀稀落落的光斑,风吹树,光斑就不断地晃动,树下有一只小狗对跳跃的光斑感到好奇,乐不可支地逗弄着。
我微微咧着嘴角,静静地等着陆向远的再次发声。
陆向远问:“你没有对兰昕做什么吧?”
我心静气顺地说:“我最近对人宽容许多,你没有发现吗?况且我要是真想对她做点什么,就不会给你打电话了。”
我又不是安念,又会跆拳道又会散打的,说到底我只是一个娇滴滴的弱女子,我能对那个萝莉做什么。
“我下午没什么事儿要做,我陪你吧。”陆向远好像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除了逼不得已,我听不出半点心甘情愿的热情。
“咦,兰助理的作用竟然是抛砖引玉,我还以为是杀鸡儆猴呢。”我淡淡地笑了两声,陆向远没有接话,我便看了看墙上快要被花环挡住的挂钟,又说,“到了午饭时间了,要一起吃饭,然后再去买家具吗?”
陆向远问:“你现在在哪里?”
我问了问旁桌的人,这个咖啡厅的方位,然后说:“碧云区南丰路。”
陆向远说:“我刚刚跟一个客人谈完生意,在红枫路的梦红楼里,你拐几个弯就到了。”
我还以为陆向远要来接我,还是想多了。
事实告诉我们跟不爱自己的男人谈恋爱,那些已知的爱情剧本都得反着来。本来应该男生接女生,你就得女生去找男生,本来是男生给女生绑鞋带,你就得给女生替男生绑鞋带。
所有不服辛酸,埋怨,心痛的情绪全都收起来,谁叫你一开始就拿错了剧本。多少真理告诉我们,爱情里必须男人主动,哪怕再爱一个男人,如果他不主动,就宁愿错过。可是你偏偏不信这个邪,那么后来的一切不寻常和出乎预料就都得乖乖承受。
我站在咖啡厅前的空地上,望着四通八达的康庄大道无奈地叹了叹气,然后打开百度地图,将起始和终点的地址全都填好了,开始根据导航摸瞎走路了。
这次百度没有辜负我全心全意的信任。
当真跟陆向远说的一样拐了几个弯便到了,我抬头看着招牌上鎏金的几个大字,梦红楼,长吁了一口气。
我正准备进去寻人,却发现陆向远就坐在靠窗的位置,一只手撑着脑袋,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从窗户上看过去,他的坐姿都是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距离感。
直到我实实在在地坐到他的对面,他才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你比我想象得要快。”
我仍旧喘着粗气,喝了一大口水,说:“你这个输入和输出资金上亿的人请我吃午餐,我还不快马加鞭的赶过来。”
陆向远低头看了看我的鞋子,不动声色的表情里也带了些微的崇拜:“你穿的可是十四米的高跟鞋?”
“这算什么,高跟鞋对于我来说就是战靴,我穿着它跟运动鞋一样身轻如燕。”我又喝了一杯水之后,才说道,“只不过我发现我估计是有些老了,跑着竟然好累。”
陆向远的视线落在别处,说得意味深长:“作为人妇,你的旗袍是不是短了一些。”
陆向远说我裙子穿得短,我本来应该高兴的。可是他说得太随便,听不出有半点生气或者介意的情绪。就像跟所有不相干的男人一样,只是诚实地指出一下我旗袍短的事实。
我大大方方地笑了几声,声音柔柔的:“你跟你的助理还真是心有灵犀,她也说了这个问题,不过我觉得她很无理取闹。”
“阿浔,跟你交流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陆向远的语气阴柔,眼神变得格外深邃,像一块巨大的吸铁石,要将所有视线之内的生物全都吸进去一般。
“美好的东西是因为人的欣赏才变得美好的,如果放在无人问津的地方,再美好的东西也会黯然失色。”我起初避开了陆向远的视线,但后来慢慢变得有底气,便不甘示弱地迎着他的目光,“所以我不觉得展露自己的美丽是一件错事,兰昕用我穿裙子短来作为我配不起你的理由,我真觉她脑部构造很有新意。”
陆向远对兰昕这个话题避而不提,问:“跟我结婚,你好像很委屈?”
“陆先生,你觉得我是那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人吗?”
我笑了笑,陆向远还是不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