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晏扬开始转战陆向远:“向远,我怎么觉得她对我不是很友好。”
“那你有没有发觉好像身边的所有人都对你不是很友好。”陆向远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应该反思一下是不是你的身上的确带着这样的体质。”
“兄弟爱这些都只是说说而已。”被陆向远语言虐待的宋宴扬立刻转向苏艳阳,“老婆,我受到了伤害,需要安抚。”
苏艳阳一边安抚巨婴,一边对着我笑道:“他以前不这样的,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结了婚之后就像是被下了降头,整个人都变得神神叨叨的。”
苏艳阳被宋宴扬缠住了,我只得去缠着陆向远了。
跟陆向远相处的这段时间知道他每天晚上都会固定锻炼两个小时,所以就算走了半个小时的山路他仍旧脸不红气不喘的。
走着走着陆向远就开始给我讲他和安念的那些往事了:“我和安念也来爬过一次阿婆山,不过她只爬到半路就不行了。可她又想去看日落,然后我就背着她去了。”
我的手搭上陆向远的肩膀,柔柔弱弱地说:“陆先生,我感觉我的两条腿快断了。”
“两千米攀岩你都上去了,那个整个人都是悬空的,靠的是四肢的力道。而且你还有恐高症,能爬上去不说是奇迹了,再怎么也比你爬几次阿婆山要累。”陆向远将我的手巴拉了下来,无情地揭穿道。
我嘟着嘴,不满地叫嚷着:“这太不公平了。”
“哪里不公平?”
我说:“你通过百度词条就能了解到我,可我要怎么才能够了解到你呀。”
陆向远的表情变得肃穆:“你如果知道所有的我,你对我的感情和看法可能不会像之前那样好。”
我已经快要爬断气了,拉着陆向远歇一歇,说:“陆先生,我们做人能够自信一点吗?”
“你对我的感情和看法肯定没有之前那样好了。”陆向远非常自信地下了一个肯定的结论。
“……”我感觉自己要被陆向远气哭了。
这都是些什么人。
陆向远撇开我攥着他衣袖的手,继续气定神闲地走在前头。我转身看了看身后那一对腻歪在一起根本都像连体婴儿一样分不开,我就不去当这个没有任何作用的电灯泡了,赶紧跟上前面的陆向远。
阿婆山因为有一个长年独自居住在山上的阿婆而得名,山下住着他的儿女,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她送吃的。听人说阿婆不愿跟着子女下山享福,而只愿待在山顶上,是因为这是她和老伴儿定情的地方,并且她老伴儿的坟也在上面。她老伴儿喜欢桃花,她便在他的坟头栽满了桃花,日复一日,大片山头都开满了桃花。
死亡很多时候会编织出很美好的东西,牵挂,清风,桃花香。
“还有多远?”我不喜欢重复做一件事,爬山路在我看来就是在重复做一件事,而且每个楼梯的形状大小都一模一样,让我顿时失去了新鲜感,只剩下手脚都不是自己的这种疲惫无望的感觉。
特别是在看到陆向远仍旧面色不改地向前爬着,我的这种感觉就越甚。
陆向远抬头指了指不远处:“快到了。”
那片桃花林离着我们感觉上不过几米的距离,好像我们伸手就能够着,于是我立刻浑身来劲儿,赶紧加快了速度。
我在山脚下的时候计了时间,爬上山顶统共用了两个小时三十分钟。这两个小时三十分钟里,我只在山脚下的时候看到过苏艳阳他们,后来就一直没有看到他们的人影了,我以为他们在后面慢慢地爬,慢慢地秀恩爱。
结果我们刚爬上山顶不过两分钟,陆向远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问:“四哥,你们还有多久?”
惊讶的语气:“你们回去了?”
有点小愤怒的语气:“那我挂了。”
通过陆向远的话我便能猜到那边说的什么。
我试探地问道:“他们半途而废了?”
陆向远点了点头。
“看来他们真是无福消受这万丈粉泽。”跟陆向远的情绪不一样,我倒是觉得只有我们两个人更加妙不可言。
陆向远好像也感慨万千:“这才两年没来,这里的桃花就开得这么如火如荼了。”
“连花都知道要改变成长,陆先生,你什么时候才能够不这么死脑筋,也成长成长。只有长大了,才知道什么事该现在抓紧,不要让你的得不到伤害了身边的得到,然后变成了已失去。”我说的很委婉,但是我知道陆向远能够懂的。
“走,我带你去里边看一看。”
可我忘了,陆向远最会的就是装糊涂,而我又还不忍心不让他装糊涂。
桃林的最深处有一个硕大的坟头,坟头的旁边有一棵比周围其他桃树都要粗得多的桃树。这应该就是最早栽种的那棵桃树了。
桃花像一盏粉色樱冠在顶端燃烧出芬芳和艳丽,我一时看得入了神竟然不知道陆向远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转眼间我的周遭就一个人都没有了,我有些惊慌,这样茂盛的桃花林里很容易迷路,更别说找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