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熙然离开以后,养鸡场继续宰杀鸡鸭,看似什么都没有改变,又确确实实有哪里不一样了。
以往陈宝财是不参与这种脏活累活的,他顶多端着茶杯,在附近转悠一圈,美其名曰同甘共苦。
这回养鸡场成了叶熙然的所有物,又刚发了毒誓,怎么着也得做做样子,他只好撸起袖子加油干,加入到宰杀鸡鸭的行列中。
翻飞的鸡毛鸭毛飘到他的头上,鼻尖充斥着屎尿和血腥的味道,他忍不住有些作呕,这种活,这几个人是怎么做下来的?
月上柳梢头,陈家两兄弟在陈宝财的卧室里抽烟,一根接着一根,屋里满是浓郁呛人的烟味。
墙角摆放着两把柴刀,被精心磨制过,在白炽灯照射下反射着迫人的银光。
今天一天惊心动魄的经历,再加上一刻不停的工作,已经让陈宝柱筋疲力尽,他只想快一点睡觉,让酸疼的四肢和紧绷的大脑得到放松,陈宝财却不打算放过他。
“老张还在外面挂着呢,尸骨未寒,他儿子等不到他回来,总会出来找的。”
“到那个时候,你觉得他会怎么样?我们会怎么样?”
陈宝柱实在坚持不住,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可是那是那女魔头干的,她不发话,我也不敢自作主张啊。”
陈宝财猛吸了一口烟,对榆木脑袋的弟弟十分不满,自己都提醒到这种程度了,非要自己做坏人是吧?!
他只能说得更浅显一点,“不管我们怎么做,老张都已经死了,我们都是那孩子的杀父仇人,他不会听我们解释的。”
“更何况,我们确实和他的杀父仇人是一伙的,没法解释。”
听到这里,陈宝柱一阵懊恼,不禁埋怨起叶熙然来,“那女魔头下手怎么那么狠呢,一个女人,这么心狠手辣!”
陈宝财真想翻个白眼,叶熙然此举,简直就是在明晃晃的告诉他们,背叛她的下场是什么样子,这蠢货还看不明白,他一世英名,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弟弟。
看不明白就罢了,自己都提示得这么明显了,还不明白自己的意思,真的是太蠢了。
没办法,他只能直说,“谨言慎行!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老张那孩子,半大小子,最容易冲动,你说,他要是知道真相,会怎么办?”
“那还能怎么办,找我们拼命呗!”
陈宝柱恍然大悟,噌的一声从床上坐起来,屁股底下的床垫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老张已经死了,那小子绝对不可能原谅我们,那我们……”
他看向自己的哥哥,终于明白他兜了个大圈子想说什么了。
和这种心机重的人说话,就是累啊,怎么就不能直说呢。
呵呵,不就是不愿意当这个坏人嘛,这有什么,他就不怕。
“哥,我们斩草要除根啊。”
陈宝财点点头,“我觉得你说得很对。”
人约黄昏后,陈家两兄弟小心翼翼离开养鸡场,向机器的主人老张家里摸去。
梁思如将窗帘放下,摸出手机给叶熙然发消息。
今天发生的事情,坚定了她要跟着叶熙然一起干的决心,在末世,这种人才能活得更久,她才不管什么法律什么道德,先活下去再说吧。
主动监视陈家两兄弟,就是她的投名状,她要成为叶熙然的眼睛,时时刻刻都做那个“自己人”。
小少年正在家里准备晚饭,父亲出门以后一直没有回来,他干着急没有办法,只能学着网上的教程,给父亲做好晚饭。
夜晚来临,四面八方响起丧尸的嘶吼声,他抱着双腿,开着灯,抱着自己的腿,紧盯着窗户。
“砰砰!”
有人敲门,他开心地跳下床,跑到院子里开门。
滚烫的鲜血喷溅到陈宝柱的脸上,他伸手抹了一把,在月色映照下,手上的血迹越发诡异妖艳。
快速分泌的肾上腺素让他浑身战栗,手都在微微发抖,情绪也跟着激动兴奋起来。
血液在柴刀上肆意流淌,弯弯曲曲汇合成一股,从刀尖上滴落到土地上,砸出了一个浅坑。
“哥,这里应该还有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