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视线落在红色棉被上,神情不可避免再次恍惚了一下。</P>
当初在拍卖行,太后见了他晕倒过去,他走近了查看情况。</P>
太后倒在床边,闭着眼。</P>
未沾血的白衣洁净,沾了血的白衣极艳。</P>
未沾血的皮肤极白,沾了血的皮肤艳得惊心动魄。</P>
床里侧,是浑身血污,已经断了气的盐商。</P>
昨日这人还趾高气扬,在他面前扬言,如果想要他的支持,就要如何如何,否则便会如何如何,仿佛少了他,他安贤王就一定会输。</P>
明明不过一只硕鼠。</P>
但现在,这只硕鼠,死得透透的。</P>
看得出来,太后只用了两刀,下手干脆利落,又狠又稳。</P>
挺好,省了他补刀。</P>
唐乾又看了眼一旁的太后。</P>
太后的脸和脖子都沾了血,血迹未干,有一道顺着脸颊缓缓滑落,白和红,互相衬托,显得格外妖冶,危险。</P>
小瞧这个女人了,留着日后恐怕会成祸害。</P>
不如……趁此机会,除之。</P>
唐乾伸出手。</P>
只是刚一伸手,太后合着的双眼突然颤了一下,沾在睫毛上的血珠抖落下来,像落了一滴血泪,又像滚下一粒红色珍珠。</P>
唐乾的手顿了顿。</P>
算了,太后,到底还是他的人。</P>
唐乾移开目光,拉过一旁的红色棉被将人一裹:“带走,小心些,别被人瞧见。”</P>
当初,一念之差。</P>
现在,人还是当初的人,被子也是同一色的被子,只是一个是热的,一个是冷的。</P>
早知后面会发生这么多变故,当初,杀了多好啊。</P>
一件事做了就是做了,错了也只能错了,事后唐乾鲜少有一遍遍后悔的,唯独一件事,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