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收拾好东西就往回赶,副导演在海边订了酒店,等山里的工作人员一回去,杀青宴就开席。
来接演员的大巴车停在一公里外的大马路上,山路崎岖开不进来,大家需要自己走一段路再坐车。
言檬带来的行李不多,稍稍收拾了一下就和小喵一起出发。早上天气凉爽,空气清新,大家走在山路上边看风景边聊天,心情也因为全剧杀青而轻快起来。
上了大巴车,迟沉和其他几个主演已经坐定了,他旁边留了一个空位,很明显是留给言檬的。
但言檬并不打算和他坐在一起,一直走到最后一排,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刚坐定,前排的剧务老师就扭头问她:“言檬啊,你的脖子怎么了?”
言檬:“……”
她已经数不清这一路上,有多少个工作人员问起她这个“蚊子包”。明明她在出发前拿粉底液在脖子上盖了很厚一层,可红痕依旧明显。
她一遍又一遍地解释是山里的蚊子咬的,说到后面她自己都不信了。要不是现在已经到了夏天,她恨不得在脖子上围一圈厚厚的围巾,让这个蚊子包永远消失在大家视线才好。
她拿出手机给那只“毒蚊子”发消息:都怪你。
前排,迟沉正在和一个老前辈聊这一带的风景,看见手机,嘴角一弯,回:对,都怪我。
她悄悄瞪了迟沉一眼,收起手机,假装睡觉。
车子开到市区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又在城里弯弯绕绕才开到酒店,路途辛苦,大家早就饿得肚子空空。
杀青宴办得声势浩大,副导演订的酒店在当地著名旅游区,五星级酒店,靠近海岸,风景优美,吃完了还能下去放松放松,权当度假。
壹安在这方面从不苛待大家,工作的时候认真工作,该犒劳的时候还是要犒劳。
去山里的演员回来,杀青宴就开始了。投资方的老总都来了,开机时没能露面的壹安影视的傅总也特意从北京飞了过来。
几个主演和投资方坐在主桌,傅总和何导轮流上台说感谢词,预祝《深情》开播能取得好成绩。
杀青宴免不了喝酒,大家在剧组共处了几个月,都有了感情,一轮一轮喝下来,每个人都有些微醺。
言檬也喝了几杯酒,度数不高,醉不了人,只是有些微微的脸红。
酒酣耳热,言檬被喝醉的傅馨拉着说话,远远地看见迟沉被傅总叫去了一边,两人端着酒杯在窗前站了好一会儿,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杀青宴开始得晚,大家聊得兴起,拍了大合照,喝到傍晚才散场。
傅总和迟沉还在聊着什么,言檬没过去,就坐在休息区的秋千上慢悠悠地等着他。
窗外,暮色西沉,日头躲进了海平线,天空从蔚蓝变成霞红。海浪一波一波地打在金色的沙滩,远处有几个身穿泳衣的年轻人在冲浪,隐隐能听到他们的欢笑声。
言檬起身把窗户推开,凉凉的海风扑面,说不出的惬意。
她坐回秋千,慢悠悠地晃着,头斜靠在绳索,想着这样安逸地呆上一整晚,似乎也不错。
迟沉送完傅总回酒店,宴会厅里已经不剩什么人,只有几个喝醉了酒的剧务还在划拳。
他拿出手机给言檬打了电话,没响几声就听到远处传来电话铃声,他顺着声音找过去,看见言檬就正在到处翻找手机,看见他的来电,露出愉悦的笑容。
“喂?”
“喂,在哪?”他接起来,声音又低又磁。
“在这边秋千上看大海,你忙完了吗?”
“嗯。”
迟沉缓缓走过去,弯下腰,从背后温柔地拥住了她。
言檬微微侧头,耳尖蹭过他的短发,毛刺刺的。她笑:“要回去了吗?”
迟沉抬起头,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下面的风景的确不错,难怪她在这儿坐了这么久。他问:“想下去玩吗?”
言檬露出小期待,“可以吗?”
迟沉替她理了理被海风吹乱的长发,“当然可以,我们还没有好好约会过。”
他把言檬从秋千上拉起来,旁边就是下楼的电梯,他们按了一楼。
酒店的大厅有家服饰店,里面有卖泳衣和沙滩帽,言檬下午来的时候就看中了一条波西米亚长裙,比起她现在穿的牛仔裤,随风飘动的大裙摆更适合大海沙滩。
言檬拒绝了迟沉陪她一起去买衣服的提议,让他在大厅的沙发等她,这样不容易被发现。
女人购物是件极其费时间的事,等言檬买好装束从店里出来,外头的天色彻底黑了下来。
她穿了一件淡蓝色吊带裙,露出细长胳膊和白嫩的脖颈,头上戴了沙滩帽,爬山路穿的板鞋也换成了沙滩人字拖。
她走过来,搂住迟沉的胳膊,“好看吗?”
迟沉替接过手里包装好的旧衣服,扣上自己的鸭舌帽,眼里都是宠溺:“好看。”
言檬笑得更甜了,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两人缓缓漫步在静谧的沙滩,乌蓝色的大海比天空更深沉。偶尔有几个嬉笑游客路过,天太黑,她带着沙滩帽,帽檐足够宽,他们看不见她的脸。
脚一深一浅踩在沙滩上,碎贝壳溜进拖鞋里,扎得她有些疼。言檬干脆脱了鞋,把拖鞋拎在手上,赤着脚踩进软软的沙里,海浪扑过来,打湿她的裙角,她来了兴致,又往海里踩了踩。
迟沉握紧她的手,怕她摔倒,温声提醒:“小心着凉。”
言檬收了脚,她在打过来的海浪里发现了海螺,她弯腰捡起来,贴在耳边,有海风的声音。
她又贴在迟沉耳朵边,“你听,它在说什么?”
迟沉认真地侧耳倾听,说:“在说我爱你。”
言檬脸一红,把手收回来继续往前走,玩笑似的沉了一口气:“原来我爱豆这么会撩妹,以前怎么没发现?”
迟沉搂住她的腰,“不,只是会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