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端着给楚明新熬好的药进入厅堂，迎上了所有人的目光。</P>

南妄看了他一眼，肩膀就直抖个不停。</P>

成平君和银焕看着他，表情是说不上来的复杂。</P>

再看——玄度王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正满眼崇敬地看着他。</P>

最后去看耷拉着眼皮的姜子楚身边的楚明新——</P>

楚明新定定地看着他，表情懵懂而无害。</P>

他的额角跳了跳，将药给人送过去。</P>

玄度王开口询问太白，“丹戊陛下面上这些，七日就可消退吗？”</P>

没错。</P>

是陛下。</P>

在一个君王称呼另一个君王时，是可以像称呼皇帝那样称呼陛下的。</P>

“三日就能消退，七日就可痊愈了。”太白实话实说。</P>

玄度王看着太白的眼神更加崇敬了。</P>

“请您参加我们玄度春分的祭祀！”</P>

太白沉默片刻，而后就同意了。</P>

玄度王也是开心点头。</P>

在这一天玄度王离开后，银焕立刻就说：</P>

“君上，您怎么能随口欺骗别人呢？”</P>

“我这叫欺骗吗？我这顶多叫‘虚假宣传’。”楚明新说：“那两个神棍说，给我拜拜神我的病就好了。他们怎么好意思呢？我‘虚假宣传’里面还有点是真的呢。他们可是纯骗啊。”</P>

银焕哽住。</P>

然后她就有点急了，“这怎么能说你骗呢！他们他们——他们是真的想为您向神明祈福啊！”</P>

“我知道。”楚明新说：“但是呢。神明生于人心。”</P>

他说：“您心中有祂，祂就在，您心中无祂，祂便不在。”</P>

他指着自己的心，说：“我心中，没有祂。我不信祂在，不管他人如何祈求，祂都不会看我一眼。”</P>

银焕和成平君呆住。</P>

楚明新又说：“我不信神，但挨不住全天下人都信，既然这样，不如就把太白捧上去。就像——我在胜国时那样。如果有一个能听到神明意志的人出现，就能约束住天下间装神弄鬼的人。”</P>

他说：“只要太白的医术够好，就有人信他就是神仙，神仙说话，谁敢不听？他说不能人祭，就不能人祭，说因果报应，就有因果报应。”</P>

“只要从他这里把神仙什么东西的善恶观定死，以后的人想装神弄鬼也弄不出来太恶劣的事情。”</P>

“今天那两个神棍不来，我还想不起来这个事儿。”他笑，“先试验一下。”</P>

太白听别人编排自己编排了半天，他问：</P>

“你‘虚假宣传’我什么了？”</P>

“噗~”南妄抖着肩膀终于是笑出来了，“他说、他说、说你——哈哈哈哈……”</P>

他吭哧笑着把楚明新告诉玄度王的话又跟太白说了一遍。</P>

太白听得直蹙眉。</P>

“这别人怎么可能信。我一件也办不到。”</P>

“别人信不信，就看你七天内能不能把我治好了。”楚明新笑着说。</P>

“你——”太白也感觉楚明新这件事办得有点离谱了，“你这是过敏！可她以为你是天花！我七天内可治不好天花！应该说，我不会治！”</P>

“但你应该知道了怎么预防，不是吗？”楚明新扬眉，“给你看的资料里应该有种痘这个最早的打疫苗的办法吧？”</P>

太白闭嘴。</P>

成平君望着太白，问：“您能够让人不得天花？”</P>

“现在不会。我还没遇上得天花的人，没试验过给健康的人种痘。”太白这样说。</P>

“什么是种豆？”银焕满脸迷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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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静静坐在自己房间里的小案边。</P>

他清冷的目光注视着对面，就仿佛自己对面还存在着一个人。</P>

因为有洞察人体的特殊能力，他从小就被特殊对待着。他没有名字。所有人都将他叫做巫。所有人都喜欢问他各种他不知道的问题。</P>

但他却不能说出自己不知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