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眠下意识问了一句。

脑海里立刻就有声音回答。

“这是师尊的喜宴，作为弟子，难道不应该参加吗？”

这句话的冲击实在是有点大，大到扉眠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这道声音就是来自于自己。

他呆愣看着眼前的一片红色。

“师尊……成亲。”

周围的景象突然开始天旋地转。

再回过神来，扉眠看见师尊穿着从未穿过的红衣，禁欲冷淡被弱化几分，倒显得温柔了些，特别是看向身边穿着新嫁衣，盖着红盖头的道侣时。

而他只能站在贺喜的弟子中，远远看着。

师尊的笑容和温柔，再也不是他独属的了。

“很不甘心吧，以后师尊最亲密的就会是他的道侣，你还要叫那个人师娘。”

“她会日日留在云泉院，以后这里就会是她和师尊的家里，而你，不过只是个弟子而已。”

脑海里的声音再次出现。

语气越发恶劣。

“别说了……”

“不会的，师尊不会不要我。”

扉眠喃喃着，在所有人惊讶的视线里，走上了高台，语气委屈。

“师尊……我好难受，心好痛啊。”

可师尊在也没用同往常一样，轻哄安抚，生怕他哪里不舒服。

而是眼神冷淡，甚至隐隐斥责。

“还不退下，莫要让你师娘生气。”

扉眠不敢置信摇着头往后退，眼前的所有实在都太过荒唐。

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这就是你以后会发生的事情。”

“你不恨吗，恨锦辰为什么要抛弃你，为什么要找道侣。”

“说不定如果师娘不喜欢你，锦辰还会把你赶走呢！”

扉眠不想听脑海里的声音，可怎么捂耳朵都止不住。

被弟子拉下去时，他还在挣扎着，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师尊和别人拜堂成亲。

看着师尊对别人笑得那么温柔。

甚至听到了宗主高声喊着，“送入洞房。”

而他只能坐在院子外面。

一个人，只有一个人。

倏然，影子变成了两道。

一模一样。

扉眠皱眉，看着这张和自己一模一样，却要张扬肆意的脸。

一身黑衣的心魔笑嘻嘻指着扉眠的胸口，“我就是你。”

“我是你的不甘心，是你的爱而不得，是你的怨恨。”

“没有……”

扉眠摇头，眼泪却已经滑落。

“我没有怨恨师尊。”

“你就是有，你恨他，也恨那个师娘，恨着天玄宗的所有人。”

“凭什么只有你这么痛苦呢，凭什么你唯一的温暖也要被别人抢走呢……”

心魔的声音越发冷幽，像是心疼般抚摸着这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你这么痛苦，也要让别人痛苦才是。”

“你听啊！”

心魔扳着他的肩膀转过去，正对着锦辰房间的门，“你在这里独自忧伤，锦辰却在里面新婚燕尔你侬我侬……哪里还会记着有你这么个弟子。”

扉眠捂着心口，呼吸都是痛苦的。

他泪流满面，喃喃自语，“为什么……师尊…为什么……”

“什么？”

锦辰听到声音， 抵在后背的手收回，把人抱在怀里，仔细听着他说话。

扉眠像是陷入了梦魇，醒不过来，痛苦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