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满脸笑容的武理,景王摇头道:

“蛮王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朝中事务繁多,为了镇压叛军,所有人都忙得抽不开身,我哪能在此多留呢?”

“我得尽早回去向复命才是。”

武理却昂首笑道:“王爷鲜少来此,这次匆匆而来,如今又是夜半时分,还能让王爷赶夜路回去吗?”

“其实我蛮族向来是热情好客的,只是王爷也知道,我族人不太懂那些繁文缛节的礼数,而王爷身份尊贵,平日里他们倒也未曾接待过像王爷这样的贵客,王爷突然来此,他们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待客,因而才对王爷招待不周。”

“若是王爷就这样回去,日后岂不是要说我们傲慢无礼,骄横跋扈?呵呵。”

闻听此言,一旁的金子义点了点头,眼中甚至已有赞赏之色,他看向了景王。

景王却还是摇头,笑道:

“蛮王说笑了。”

“我虽身份尊贵,但也不是那不明事理之人,怎会在回去后说蛮族的不是呢?”

“这点肚量,难道我还没有吗?更何况......”

景王上下打量着屋子,接着笑道:“就说这屋子吧,这是你们蛮族特有的建筑风格,虽与我南泽的房屋构造大相径庭,但也是这桂云城上好的豪庭了,足见礼数。”

“如此便足矣,蛮王不需多想,我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武理笑容更盛,颔首道:“那就好,那就好啊。”

话音落下,金子义在旁笑道:“蛮王,先前我说了几句不合适的话,如今我也您...给各位赔个不是,就当我愚钝无知,口不择言了!”

说罢金子义朝着武理拱拱手,又朝着武理身后的那些蛮人连连拱手。

武理连忙摆手,直说:“不必如此....”

景王很满意金子义的表现,向其投去一个夸赞的眼神,而后摆手道:

“蛮王,那...我就先行一步了。”

说罢,他带着人径直往外走去,但刚走一步,一只鹰爪似枯瘦的手就搭在了他小臂上,手握得很紧,景王脚步一顿,感觉自己倒像是被钳住了一般。

景王一愣,转首看向武理:“蛮王你这是.....”

武理晃了晃景王手臂,凑过身来笑道:“王爷,可听到外面的声响了?”

景王不明所以,但耳中却也隐隐听到鼓声,还是那有节奏的鼓声,而除却鼓声外,外头似乎喧哗了起来。

“这是?”景王疑惑问道,一旁的金子义眉头紧锁,眼神中却多了一丝戒备。

但下一刻,大笑声骤然而起。

“哈哈哈。”

“先前让王爷待在这里那么久,是因为我命族人在准备宴席,要为王爷接风洗尘。”

“我蛮族设宴,要杀鸡宰羊,点燃篝火,与空旷处边烤边吃,还会跳‘战鼓舞’,这不,已有耐不住性子的族人奏响皮鼓了。”

“来,王爷,带您看看。”

武理抓着景王的手,亲热的带着他走出门外,手指前方笑道:

“如何啊,王爷,未曾见识过吧?”

景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见一群身着异服的蛮族妇人在忙前忙后,而空地上已经点燃了多个火堆,宰杀洗净的肥羊整只的架在火堆旁,烤的滋滋冒油,也不知上面撒了什么香料,一阵夜风吹来,空气中满是浓郁香味。

另一边是腰悬皮鼓的数十个大汉,时而轻轻拍动那小鼓,鼓声并无岳撼山崩之势,而是沉闷有力,有着难言的律动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