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的结果就是,苏浅眠焦头烂额——这就是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
王璐四岁开始练芭蕾,六岁开始学钢琴,又天生一副好嗓子,是学校的文艺尖子。只是她父亲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半强迫她选了文学院。
沈城看着因为压力而狂吃海喝的苏浅眠,凉悠悠的说:“你这样只会坏了身材,然后输的更彻底。”
苏浅眠呼啦用胳膊把一堆零食扫到一边,爬在桌上:“那怎么办。”
沈城犹豫再三,终于道:“你不是会小提琴吗?”
苏浅眠别过脸去,看着窗外不说话。
苏浅眠从小便对小提琴很感兴趣,家境比较充裕,父母便给她买了小提琴,报了班,苏浅眠便如一个在海边玩耍的孩子般畅游在小提琴的世界里。
父亲四十五岁生日的时候,苏浅眠为父亲拉了一首,惊动前来的亲朋好友,满堂赞誉中,父亲只是淡笑着说:“不断努力,你会做的更好。”
但自己并没有如父亲所愿,取得成绩的她不断骄傲,甚至点评一些名人的作品,正如她曾经对霸王乐队主唱荀华写的歌词的评价:赞同著名前辈的见解并评价,由此暗自得意自己与众不同
反对著名前辈的见解并评价,由此暗自得意自己与众不同
只是现在这句话显得很有喜感,而那时的这句话则显得很悲哀。
之后,如所有电视剧情一样,她不出意外的在一个小小的比赛上,输给了小自己五岁、练琴时间没自己长的嫩豆芽。
自尊心受创的苏浅眠开始暗自努力。当年的沈城看着她和苏父的战争都觉得惊心动魄胆战心惊。
课间她在看琴谱,或者带着耳机听经典乐章,把自己和其他人完全隔离。
早上到学校的时候,她已经练了好久在休息,傍晚大家都走完了,她在小树林里练习。
有人谈恋爱,有人打游戏,聚会、逛街、讨论《还珠格格》或是抽藏周杰伦的海报,苏浅眠如一个山顶洞人一般,生活在和大家格格不入的自我空间里。
当她参加“”小提琴大赛并获得决赛资格的时候,她只是很淡定的笑了笑:“等我得到名次的时候,我要告诉那个老头子!”
可是她再也没机会,骄傲并且得意洋洋的对带着老花镜看报纸的父亲说:“别小看我,我得了!”,然后一雪前辱。
苏父是著名的作家,忽然因为故意杀人罪锒铛入狱,声名狼藉,突然的让人措手不及。之后的日子里,冷眼旁观的冷眼旁观,落井下石的落井下石,安慰的安慰,最终大家都离开了。
母亲变卖所有为父亲翻案,最终不但家徒四壁,父亲也没能如大家期盼的那样走出钢铁和水泥铸就的牢笼。
父亲病重的时候,拉着她的手说:“你什么也不说,总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父母。可是,五个指头伸出来不一般长,可是捏哪个都疼。能做好便做好,做不好也不用强迫自己。”
本以为隐藏的很好,原来父亲什么都知道。
原来自己眼中曾经的顽固死板老头很了解自己。
“虚心竹有低头叶,傲骨梅无仰面花。不是嫌你小提琴没取得名次,而是怕你骄傲浮躁,这性子父母现在不管,以后受苦的是你啊。”
对着努力想要保持镇定却哭得稀里哗啦的苏浅眠,苏父最终叹了一口气:“高高兴兴就好啊。”
这是苏浅眠和苏父最后一次谈话,而小提琴得没得奖已经变得微不足道。
那场决赛,终是因为家庭的巨变而成为夏日的花蕾,夭折在寒冷的秋雨中。
艰苦的日子让苏浅眠变化很大,而小提琴也随着记忆的尘封,落上了一层灰尘。
和王璐打了一个无聊的赌已经够糟了,然而这毕竟只是一个人与另一个人的较量,我们称之为一对一单挑。当这上升到一个人对抗一群人的时候,我们则常常称之为一群人来单挑一个人或者一个人群殴一个人,来获得心灵上的道德安慰或英雄自豪感。
苏浅眠就是处于这种一个人单挑一群人的英雄境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