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已经摆好饭菜,招呼他们一起吃晚饭。
老人因为一个人在家,孤单寂寞,看见这对年轻人,自然是乐开了怀,脸上笑容满满。
荀墨辰和苏浅眠都要有些不好意思了,有种感谢并且喜欢这个耳朵不太好使的老太太。
老太太给两人下了碗面,还打了两个鸡蛋,几片青菜叶,简单却勾人胃口。
“吃完热乎的面最管用了,蒙头睡一觉,保准儿什么病都没有!”老太太自己也是一大碗面,完全不输给年轻人的架势。
谈话间得知老人有一女一子,儿子在镇上工作,女儿嫁了邻村,隔三差五的回来。再下一辈儿的都还上学,老人身体健朗,不愿连累儿孙,也嫌和他们一起烦,坚决在这老村子里待着,不与儿子女儿同住。
很平凡的一户人家。
老人笑呵呵的对他们絮絮叨叨:“我和老伴儿十七就结婚了,那时候是毛驴来接,绑着大红花,就是在这里下的轿。”老人皱纹因为微笑而褶皱起来,很深很深。
“老头子脾气臭,还不爱说话,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我向我娘哭诉嫁了个榆木疙瘩。不过,”老人望向窗外:“那桃树是他种的,说长大了结桃吃;院子里的大缸是他捡碳攒起来的,开始还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后来灌满了水,种了荷花,说荷花好看。”
老人像是在给他们讲故事,又像是在喃喃自语,亦或是在与心里的那个人聊天:“这桃树好,春天开花,夏天乘凉,秋天结果,就是冬天没什么用。荷花长得快,铺满了一缸,每年我都得移一些到太仙湖里,现在已经成了一景。不过儿子女儿劝我不要再去太仙湖了,危险。今年那荷花挤挤攘攘,估计会枯死一堆……”
老太太的目光似是越过了流转的时光,停在了脑海中的笑脸上
干枯的手指指着苏浅眠:“我结婚时穿的就是这件。”然后又指了指荀墨辰:“徐小强穿的就是这件。”
苏浅眠尴尬的红了脸,荀墨辰却微微笑了笑。
老太太微微扬头,有些骄傲的说:“我叫荷花。”
荀墨辰和苏浅眠忍不住看了眼院中的大水缸和满满的荷花:原来如此。
老太太家境并不富裕,只有一间正房和一间柴房,剩下的一间老太太并不提及。
老太太笑眯眯的对他们说:“你们在这里,我去和隔壁的美誉挤一挤。”
两人留她:这简直太不好意思了!他们可以借把伞回田园。
老太太推开他们的手:“这怎么行!原来是客!更何况田园离这里很远,这天气回去,那怎么成!我坚决不允许!”
苏浅眠怎么可以接受和荀墨辰同一间屋子同一张床同一条被子!
但是老太太完全忽视了苏浅眠的各种提议,最终荀墨辰也忽视了她,在老太太的坚持下把她送到对门邻居家。
临走前,这位耳朵不太好使眼光却贼亮的老太太阴测测的对荀墨辰说:“小伙子,喜欢那姑娘?”
荀墨辰愕了一下,点点头。
“欺负她了?”
实际上他也不知道怎么了,但还是点了点头。
老太太语重心长的拍了拍荀墨辰的肩膀:“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以后看你的了。”
忽而语气严肃起来:“但是记住,不许胡来!否则我饶不了你!”老太太眉头倒竖,荀墨辰还真有些怕。
从来没有人用这种语气对荀墨辰说过,他觉得自己就像个毛头小子,在长辈的庇护和出谋划策下,去追自己心爱的姑娘。
因为只一间屋,一条被,这两人今晚是要真真正正的同床共枕了么?
苏浅眠穿着老人的鞋子,有些小,挤的难受。再加上她本来就气血虚,淋了雨,更是一时半会儿缓不过劲儿来,脚丫子在青石板上奔跑了半天,冰凉冰凉。
荀墨辰站着,高她许多,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一丝心疼三分愤怒:“脱了。”
苏浅眠抬头:靠!一见没人就开始耍流氓吗?她誓死与他奋战到底!
荀墨辰挑眉:“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我说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