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年，一个月，一天，一分，一秒！荀墨辰，你知不知道，你有多残忍，多浪费！”

荀墨辰站着，不动。

苏浅眠从后背抱住他：“荀墨辰……”苏浅眠忍不住哭起来。

荀墨辰冷笑出声，伸手握住了苏浅眠的手，引导她摸向自己的胸腹：“浅浅，手感如何？”他残忍的像是一只恶鬼。

苏浅眠有些疑惑。

“是不是和以前一样，富有力量，让你……着迷？”

苏浅眠有些羞愤，想要抽回手，被荀墨辰按紧。

荀墨辰弯腰，在她耳边暧昧而危险的低喃：“放轻松，仔细感受一下……是不是觉得变得干枯松弛？呵~里面可都开始衰退了，支离破碎，像是腐烂的布，浸泡在一滩血中，心，肝，脾，肺，肾……壮阳药也不行，你会先守活寡，然后守死寡，用不了两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分分秒秒，你都得看着我，一点、一点，死亡。怕不怕？还是，很有意思？”

苏浅眠忘记他已经松开了她的手，依旧在半空举着，怔怔的看着他。

“荀墨辰，你骗我。”豆大晶莹的泪水泉涌般从眼睛里滑落。

荀墨辰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你的报复很成功。你看，我都控制不住和你上床了。苏浅眠，求你，离开好不好？嗯？”

苏浅眠瞪着大眼睛看他。啪——！苏浅眠打开他覆在她脸上的手，声音颤抖：“我当初怎么会喜欢上你？！懦夫！”

苏浅眠的话深深刺激到荀墨辰，他疯狂的将身旁桌子上的一切扫到地上，一地碎片，一地狼藉。墨黑而松软的头发散落在额前，遮住了魔鬼一样疯狂暗沉的眼眸，俊美瘦削的侧脸，一片苍白狰狞。

“后悔了？是不是？你后悔了是不是？”荀墨辰语速变得快而浮躁，像是急于证明什么。

“你不是就是想要这个结果么？永远离开你，我会将你忘得一干二净。荀朗是我被一个流氓强奸后留下的孽种。我和他会生活的很好，但我们的生活，我们的记忆中，没有你。”

“几十年后，所有认识你的人都会淡忘你，甚至连网上也找不到关于你的一点点消息，因为人们已经忘记你，林城不会有你存在过的痕迹，没有想念你的人，没有你深爱的女孩子，没有我们相识的那一年，没有我嫁给你的那一天。”

“这就是你想要的，是不是？”

荀墨辰噎住，不能语。是？不是？为什么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手指尖在疼，一跳一跳的。他用力握了握，然后慢慢张开。

他动了动唇，想说“对，就是这样。”然而四周依然是被黑暗包围的安静。他什么也没说。

如果还有一丝理智的话，如果还有一丝忍耐力的话，就放手。

苏浅眠直直望着他，目光悲切，然后从床上走下来，走过他，走向门。

客厅的壁灯射进来些许微光，闪烁在苏浅眠的大眼睛里。她微微侧身，对荀墨辰说：“我在想，没遇见你多好啊。我不想回林城，可是有什么办法？谁让我爱你呢……见了你，就走不动了，我是不是很没骨气？所以你才一直欺负我？”

苏浅眠告诫自己，不要哭不要哭，正经谈判呢，可是眼泪跟不要钱一样，不争气的往外冒，溢满了眼眶，模糊了眼睛，再也承装不下，滚落下来，连尾音都带上了颤抖，像是负气、委屈、无奈、悲切、和绝望。

荀墨辰低了头，垂了眉目，长长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轻轻震动了几下。

他拉住苏浅眠的手腕，拉向自己怀里：“浅浅，你真是笨，你怎么能这么笨？”

我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浅浅，我改主意了，我要你，死也要拖着你，你跑不了了……

荀墨辰紧紧抱着她，想要将她按进他的胸膛。

苏浅眠开始大哭，像是劫后余生，放纵自己压抑的感情。

荀墨辰安抚她，吻她的发顶：“你是在故意折磨我是不是？”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开着玩笑来掩饰自己的贪婪和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