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快走!”叶君宜往后看了一下,瑞王已飞一般近在眼前了,又推了她一把。
“依依,快下来!”徐子谦也催促着。
白依依摇着头悲伤的道:“表哥,我做了好多、好多坏事,我还想”
“别说了依依,”徐子谦急道,“是我对的照顾太疏忽了,以后不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给你择个好夫婿,来,乖,快下来。”
白依依眼泪一冲而出,踉跄往后一步:“你、你还是不爱我?你知道吗?所有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为什么你不爱我?我不要做你的亲妹妹,你不知道吗?”
“依依,我们以后说这些,现在是快到船上去!”
叶君宜急了,使劲把她往船上,白依依比她高大得多,她根本就推不动。而在这瞬的时间内,白依依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她这近三十年来的人生经历——自她懂事开始,便知道自己的尴尬身份,主子不是主子,奴婢不是奴婢。那个时候,长得娇艳美丽的母亲为了不让她,短短的一生都在隐忍,常常要去讨好沐王爷夫妇,这两人都是极难讨好的。母亲自国中带的珍宝大都被抢,剩下不多的不是被沐王诓走,就是被拿来孝敬了沐王妃母女。她一样是沐王的女儿,却是要去侍候云馨儿,那时的云馨儿脾气也好坏,她一个女孩,腊月的天气,云馨儿也要她下荷花池中去抓鱼。那样的天,那里会有鱼,于是,她就在冰冷的池中冻得昏了过去。
她常记得,母亲每天一大天未亮就会带着她到沐王妃跟前侍候,甚至边倒马桶这些粗活,沐王也是让母亲做。母亲她本是个骄傲的公主啊!她觉得耻辱,母女俩在一起的时候,她常拿母亲来使气,而母亲就只是一脸悲哀的看着她。直到有人一天,她看到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鬟在被沐王拖在屋内后,只听到一阵阵惨叫声,不久,两个小厮就从屋内把这个血淋淋的小丫鬟像拎死鸡一样用一床破席子包着,拎出去扔掉;至到有一天,她看到沐王一个小妾,每次一侍候完沐王,一大早就会被沐王妃鞭打,腊月天苦于还会脱光了她的衣服,用浸运油的牛鞭打得死去活来,甚至她还看到这个小妾为沐王生的儿子,他很可爱,可是沐王夫妇却也是千般的虐待,不曾有过半分的心软。从此,她害怕了,她开始在沐王夫妇面前很乖很乖,甚至在她被十三岁的时候,沐王撕碎她的身衫,在她身上发泄兽欲的时候,甚至在那不久,沐王将她送给李道士那老东西时候,她也很乖很乖。因为她懂得,她要活下去,这是必须付出的代价!
那个时候,她和母亲唯一最高兴的事,就是每隔一段时间,就获得沐王的准许,去看姨母。姨母虽然一个女子带着孩子过活,可是她的眼里的幸福常是大过了悲伤。她虽是住在宫外,得到的恩宠却比在宫内最得宠的娘娘还得多得多,皇上的赏赐像雪片一样的飞到姨母身边,姨母在皇上面前甚至是任性的,常是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跟皇上斗气,而皇上也常是很宠溺的包容她。母亲不准自己跟姨母提自己母子的境外况,因为皇上私下里威胁母亲,若是把在沐王府的一些小事拿来让姨母烦恼,他就会让沐王把她们母女处理掉,至少让姨母永远也见到她们母女了。
那个时候,为什么见到姨母会这么高兴呢?为了她手里的几块御赐的点心?为了她给几样希罕的饰物?不,她是喜欢那种真正温馨的感觉,真正是人活着感觉。她是喜欢偶而能见到的表哥,他总是冷着一张脸,却在看到她的时候,轻轻拍她的小脸,有的时候,他甚至会扭扭她脸上的肉,对身后的金如玉讲:“嗨,如玉,你看这丫头是不是长胖了些了?”“嗨,如玉,你看这丫头是不是长高了些了?”“嗨,如玉,你说这丫头的皮肤咋就长得这么嫩呢?”
那个时候,她真的好高兴、好高兴,虽然他只这么拍拍她脸,虽然他只这么说一句,然后就转身走了,可是她在沐王府内还是时时刻刻的盼望着这个时候。正是因为心里有希望,所以她才能挺过沐王和李道士的那么多虐待、侮辱,屈辱的活着。
然而,徐子谦对玉琪儿的追逐深深的刺伤了她!虽然她知道,他是为了刺激对玉琪儿深深迷恋的瑞王,但不可否认,徐子谦才开始时,对玉琪儿是存了几分欣赏、几分怜悯的,她的心里疼,她嫉妒得发疯。于是她来到了玉琪儿的身边,她挑拨着玉琪儿对徐子谦做出各种过分的举动,让徐子谦对她产生种种误会,直到对玉琪儿最后一丝欣赏、怜悯消失殆尽,并把她当成一个真正对付瑞王的武器,直到有一天,玉琪儿终于发现自己早已深爱上了徐子谦,开始怀疑自己的举动,开始疏远自己。
徐子谦那时是年轻的,作出的事,是那个幼稚、愚蠢,以至在皇上面前彻底的失去欢心,将他丢到艰苦的边塞整整七年。那个七年,她不知道那是徐子谦受难的七年,还是她白依依受难的七年。那七年里,她开始结交各种男人,包括小李道长,学会吸极快乐这种毒药。这种药,一旦服用过后,便失去了所有该有的人性,欲——人性最原始的状态被发挥得淋漓尽致,男人、女人、孩子,不论,小李道长和她常是召了几十上百的男男女女,加上那些童男童女,在一间屋子里,尽情奢靡、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