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沉的嗓音冷得跟冰渣子一样，每一个字，都如夹着寒刀一般，铺天盖地地朝着周弼兜头砸去，凉飕飕地发问：“皇上，闹够了吗？”</P>

周弼遍体生寒：“……”</P>

昭和殿内留下的，除了死人，除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沈非空，剩下活着的几乎都是宫人。</P>

王婵也在。</P>

事发紧急，王婵又距离周弼最近，加上大家都一窝蜂地往殿外跑，不少人被踩踏到，而王婵的力量挤进去显然是没办法的，所以就一直躲在昭和殿东南方的一个角落里。</P>

她用跟她衣裙颜色相近的纱幔裹住身体，藏在一根比她腰身还粗的朱红圆柱后，露出一双眼来，看着周弼差点杀了姜娩这一幕。</P>

留意到裴相和周身浮动的情绪，以及他眼里稍显起伏的波动时，王婵心中一愣，望向姜娩的目光里也添了几分别样的情绪。</P>

他们这位裴掌印，对小皇后似乎很不一样。</P>

那样的眼神，也不像是对待救命恩人的眼神。</P>

一直以来，因着裴相和宦官的身份，因着裴相和身边无异性出没的缘故，以及裴相和跟小皇后在宫外时的救命之恩，宫里的人都不敢在私底下怀疑这二人的关系。</P>

可是现在，王婵忍不住开始起疑。</P>

裴相和……</P>

他……</P>

他可能喜欢小皇后……</P>

在心底落下这个匪夷所思的结论后，王婵的心脏一时酸酸的，胀胀的，就连鼻尖都开始发酸，浑身像是泡在了苦涩的汤汁里。</P>

有很多短暂的时刻，王婵是有些后悔的。</P>

可她又太清醒，明白自己追求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