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娩的注视下,裴相和察觉她眼底的那点恶作剧般的笑意后,终究是没能说出拒绝的话。</P>
他认命地把剩下的清茶喝完后,抬腿往书案的方向走去。</P>
两人先后入座,谁也没开口。</P>
姜娩笑完,提笔染墨,埋头抄起经文来。</P>
裴相和坐在她身侧,长指握住狼毫,先是想了想乾庆殿跟长宁宫两边的乱状,再是望了眼殿里燃着的还未显现效用的安神香。</P>
最后,他才看了一眼眉眼专注的姜娩。</P>
她一手小楷写得尚可,这么会儿功夫,就抄写了不少经文。</P>
反观他面前的纸张,因着他的心不在焉,只慢悠悠地写了几行。</P>
姜娩顾不上他,一心只想将经文抄写完。</P>
半刻钟后,一股凶猛的困意来袭,她的上眼皮跟下眼皮开始频繁地打架,眼神也从一开始的清明变得迷蒙。</P>
握笔的五指,渐渐失去力道。</P>
裴相和见状,知道是那碗汤跟安神香起了效用。</P>
在她指间握着的笔即将倒向一边的时候,他侧身靠过去,将她握着的笔向上抽了出来,然而姜娩的困意实在来得凶猛,只听‘砰’的一声,她便趴在了抄写过的经文上。</P>
墨迹还未干,她压住纸张的那边脸不可避免地沾上了点点墨痕。</P>
裴相和一手托着她的脸,一手将底下被她压着的纸张抽出来。</P>
金钏守在外间,听到里间的动静,以为是里面有吩咐,当下进殿一看,见裴相和正以一种别扭又亲密的姿势托着姜娩的脸时,她正要退出去,裴相和却道:“你来得正好。”</P>
金钏:“?”</P>
裴相和把姜娩抄写到一半的经文放到一边:“打盆水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