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事实证明，有些事，还是要趁早，拖着拖着，可能就要发生不好的事了。</P>
太后的陵墓安置在距离皇宫大约百里之外的北雁山上，一大早，浩浩荡荡的队伍聚集在宫门口，即将就踏上去往皇陵的路途。</P>
与之随行的，包括摄政王还有其他一些臣子。</P>
这其中，有的是楚宴霆的人，有的是楚君临的人，而大部分，则是中立派。</P>
“陛下，一切都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风云来到楚宴霆跟前，拱了拱手说道。</P>
楚宴霆正负手而立，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P>
听到风云的声音，楚宴霆这才抬起头来，微微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P>
随即，他侧首向着远处楚君临的方向远远望了一眼：“都布置好了吧？”</P>
也是多亏了南乔，这些日子以来，摄政王手底下的人，几乎每日都在减少，差不多，也该被逼急了。</P>
“陛下放心。”风云抬头看了楚宴霆一眼，“一切都已经部署好了。”</P>
“只要摄政王…”</P>
“但是…”风云还是有些犹豫，这会不会太冒险了，摄政王他真的会挑这一次下手吗。</P>
如果不是，他们岂不是白干了？</P>
费了这么大的功夫，甚至是几乎要把他们一半的人用上了。</P>
“没有但是。”楚宴霆打断风云的话，“启程吧。”</P>
这么久了，楚君临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P>
“是。”</P>
楚宴霆长腿一迈，翻身上马。</P>
临行之前，楚宴霆不着痕迹地朝着皇宫的方向望了下。</P>
他留下了字条，放的位置挺明显的，南乔她…应该可以看到吧。</P>
但是他也没有压什么东西，纸张轻薄，会不会被风吹走？</P>
楚宴霆心里有点复杂，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希望南乔的看到，还是希望南乔看不到。</P>
但是…想到自己要干的事情，楚宴霆握着缰绳的手指不由自主地轻轻抖了下，心里竟然莫名地有点心虚，如果被南乔知道了，她会不会生气？</P>
算了，自己在想什么。</P>
楚宴霆对自己的想法有些无语。</P>
就算她生气，自己的计划也不能改了。</P>
而且，楚宴霆的目光沉静下来，微弱的心虚消失不见，他们之间的关系，本来也还隔着一层纸，论起来，南乔也没有资格生气。</P>
等南乔生气了再说吧，总能应对的。</P>
踢踢踏踏的马蹄声在官道上响着，虽然看起来声势浩大，但他们的行进速度却并不慢，一个半时辰之后，便到了皇陵。</P>
虽是墓地，但皇家的东西就没有平凡的。</P>
皇陵倚在北雁山上，金瓦红漆，青石台阶层层叠叠，阳光照耀之下，带着皇家独有的浩荡和巍峨。</P>
楚宴霆的脚步在皇陵门口停住。</P>
“陛下为何停下了？太后娘娘怕是在等着您呢，陛下还是快进去吧。”楚君临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楚宴霆跟前，十分“好心”地劝说道。</P>
“摄政王何必这么着急，等孤先去行宫稍作修整，之后，再进行祭拜也不迟。”楚宴霆睨他一眼，不咸不淡地回道。</P>
面上虽然不显，但是眼睛里，还是多多少少有些不悦，还有…抗拒。</P>
“陛下说的也是。”</P>
楚君临一笑，自然也看到了楚宴霆眼里的情绪，而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P>
说真的，楚君临的确是没有怀疑过楚宴霆此刻的情绪是否为真。</P>
毕竟，楚宴霆对于太后的憎恨与愧疚，他可是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楚宴霆甚至可以为了这件事放任自己的身体不管，任由毒素摧残他的身体。</P>
所以，现在楚宴霆在皇陵面前怯而止步，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P>
“臣只是想到了陛下已经多年没有见过太后了，估计已经十分想念，所以这才忍不住过来催促了几句，还望陛下恕罪。”</P>
边说着，楚君临边拱手低头行礼，一副十分恭敬的样子。</P>
楚宴霆盯着楚君临，目光如炬，楚君临恍若未觉，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P>
半晌。</P>
“孤自然不会的。”说罢，拂袖而去。</P>
感觉到人走远了，楚君临这才抬起头来，凝视着楚宴霆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怪异的微笑。</P>
“主子…”一个不起眼的小厮，凑到楚君临跟前，装模作样地给他整理了一下衣服。</P>
楚君临眼里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看了一眼跟前的人：“去吧。”</P>
“是。”小厮恭敬地退下。</P>
接下来就什么都没有发生了，正常地走流程。沐浴更衣，焚香祭拜，如果忽略楚宴霆黑沉沉的脸色和楚君临脸上几乎是遮掩不住的愉悦的话。</P>
再之后就是归程。</P>
祭拜太后这件事对楚宴霆的消耗显然是极大的，短短一会儿的功夫，他的脸上就已经布满了疲惫。</P>
所以，回去时也不骑马了，而是坐上了马车。</P>
车轱辘碾在地上，轱辘轱辘地往前滚着，安逸又祥和地响。</P>
仿佛平安无事。</P>
走到山道上的狭窄处时，变故突生。</P>
一根冷箭，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射了过来，势如破竹，狠狠地扎在了马车上车壁上。</P>
原本还在闭目养神的楚宴霆瞬间睁开眼睛，眼神清明，没有半分困倦之色，</P>
他的嘴角无声的勾起，来了。</P>
这一箭之后，便是更加密集的箭雨，转眼间，马车便被扎成了刺猬，密密麻麻地插插满了箭支。</P>
马儿受了惊吓，高高扬起前蹄，嘶鸣一声，却在下一秒，就直接被箭扎穿了脖子。倒在地上，鲜血渐渐染红了土地。</P>
“有刺客！”仿佛被被吓傻人群这才反应了过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