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小溪答了一声“是”然后叩拜起身。</P>

“民女最初听方世子说起他军中有两人染了这种怪病，便心下诧异，这疫病能快速传染人，且症状与世上记载的其他疫病都有不同之处，所以民女判断，这一定并不是旧有病症，而是一种新发疫病，再用过去的治法，或许……难见疗效。”</P>

这时旁边一人走出来说道：“你可懂医术？”</P>

穆小溪看一眼那人，紫红官服，至少应该是三品以上的大员。</P>

“民女不懂医术。”</P>

“哼！小女子不懂医术，何来此断言，医理本就高深莫测，老夫钻研这许多年，都未能参透一二，更不敢妄言这疫病之根源，你仅凭症状就下次断言，未免太过儿戏了。”</P>

听了这话，穆小溪知道这是一位太医，而且品阶似乎还不低，她尊重所有有学识的人，尤其是古老的中医，所以并不想与他辩驳什么。</P>

当然，自己不懂医，也根本与人家辩不出什么。</P>

但这人语气狂妄，打压一下他的气焰还是可以的。</P>

于是穆小溪就淡淡一笑，向这太医福了一礼道：“民女的确不懂医术，但是，民女调出的药水，却可治好患病之人，若说是歪打正着也可，那这就是上天赐给民女的幸运，也是赐给我大方朝百姓的幸运，更是赐给大方朝的幸运。”</P>

“好，说的好，这就是赐给我大方朝的幸运！”</P>

轩帝在上面叫好，那太医只抖了下喉结，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P>

这时官员中间有人问了一句：“那女使的意思，是知道这疫病来源了？”</P>

穆小溪没有寻这问话的来源，只面向轩帝说道：“至于这疫病来源，民女也只是猜测，民女曾从书上看到过，漠北部落常食肉，他们认为野物身上是有病毒的，所以常喝烈酒和一些辛辣物借以解毒。南疆也是如此，那些野物身上也定然会有病毒存在，他们也跟我们人一样，有好有歹，就连我们自家养的鸡鸭，也都有强弱之分，我猜想是有人不幸食用了这种身带病毒的野物，进而感染到其他人。”</P>

这话说完，朝堂上一片寂静。</P>

穆小溪停了停，正欲再说什么，刚才那位穿紫袍的太医突然拍着脑袋大声喊：“是了是了，老夫想起来了，老夫曾看到过，有记载、有记载，一些野物确实可以引起疾病，以药汤煮沸，泡洗三日，内服药酒即可治愈，症状虽与此次疫病不同，但发病者和发病区却与此次有些相似，那就是有些人极易染病，有些人却无事，北方有事，南方却无事。”</P>

穆小溪点头接着说道：“正是如此，比如这一次，南疆人常年猎食野物，身上可能已经有了能够抵抗这些病毒的东西，但有些人，比如我朝边境的汉民，他们体内没有这种抗体，就极容易被感染，另外，体弱者易染病，体强者不易染病，有些或许染病后还可自愈也说不定。而且南疆腹地之人无人患此病，只在两邦交界地有人患病，所以这病毒可能与温度和湿度也有关。”</P>

“有可能，极有可能，唉——老夫从医一生，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呢？”那紫袍官员捶头懊恼。</P>

忽又疑惑道：“那此次跟随方世子返京的军士已经痊愈，且凡是接触过人都已隔离，为何还会有这么多人染病呢？”</P>

穆小溪轻笑一下，朗声说道：“民女不知自南疆回来的人是否不仅仅有方世子一行人，民女只知道，这病毒不一定就非要人带着才能回来，比如器物上，食物上，或是动物上，都可携带病毒。”</P>

话音刚落，就听坐在旁边的恭王爷哈哈大笑一声：“女使的话有道理，这带回病毒的，不一定就是人啊，我听说最近从南疆上贡来的土陶和雀羽等物甚是精美，还有，那些飞马送来的龙眼想必各位大人家里都吃过了吧？而且，这疫病最先是从敬国侯府上发现的，那敬国候府一家子世代忠心，难道他们会从南疆带了病毒回来，程世子染病身亡，那是因他早有旧疾，身衰体弱，世子妃却……”</P>

穆小溪惊呆了，程世子？不就是程望平吗？是黄潇的丈夫程望平，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