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小溪笑着答道：“我也正想说这件事儿呢？今天下午我专门去了一趟御马院，那里的患者已经都出来了，王太医说城里的几个病区也都没有病人了，我也该回辽阳了。这些剩下的神水当然不能浪费掉，虽然这神水有不腐之神妙，但还是低温保存为好，如果朝廷有冰窖就最好了，先放到冰窖里，到寒冬时再冻成冰块，就更方便取用了。另外我还准备了一些纯水，可让王妃放到府上的冰窖中，让王妃每日饮一盅，身子会越来越好。”</P>

恭王爷抚掌大笑，连声称好，接着说道：“不瞒姑娘，今日在朝廷上，皇上曾问过我剩下的神水，我只说，不知这水隔了几日药效会不会减弱，也不知如何贮存，要回来问问你才好回话。如今你既这么说，老夫就放心了，天下之山水，莫非王土，明日我就上报朝廷，把剩下的神水悉数献上。”</P>

穆小溪听到这里，只是一笑。</P>

是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所有的一切都是皇上的。</P>

自己剩下的这些神水估计以后只会为皇宫里的贵人们服务了。</P>

穆小溪不是不想制造出更多的神水来造福百姓，而是不想打破这个社会的平衡。</P>

如果自己真的不断制造神水，那这天下的药局最终就会倒闭，人们不会再相信医生和医术，这个结果是可怕的。</P>

穆小溪深谙这一道理，所以，在消灭疫情之后，她还会选择回到那个北方的小城，依旧过自己与世无争的快乐日子。</P>

第二日，穆小溪想着跟方墨白说一声，自己明日就想启程回乡，却一整日没见他的身影，只好先把后院的水罐都灌满神水，然后去找恭王妃道别。</P>

恭王妃好像知道穆小溪要去找她的样子，早已摆好了茶水点心在房里等候了，见穆小溪来，就叫丫鬟婆子们都退下，只留她二人说话。</P>

恭王妃对穆小溪说的明日要走的话也没表示什么，只说了一句也好。</P>

然后就像是跟她聊天，又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了好多方墨白小时候的事情，从他第一次管自己叫母亲，到他跟自己展示所学的功夫，甚至是第一次看到他受伤流血。</P>

从恭王妃的叙述中，穆小溪渐渐感受到了这个身居高位高位的女人和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对子的孩子敏感而热爱。</P>

说到最后，恭王妃目光灼灼地看着穆小溪说道：“你们的事儿……我都知道了，我只问你，今后不管墨儿如何，你都会如今时一般对他吗？”</P>

穆小溪一愣，随即坚定地点点头。</P>

“若他今后富贵自不必说，若他今后……万一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你还愿意陪着他吗？”</P>

穆小溪皱了下眉头：“万劫不复之地？”</P>

穆小溪略一思忖，抬头，静静看着恭王妃说道：“我保证，不会让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P>

“万一，我说的是万一。”</P>

“没有万一！”</P>

恭王妃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目光坚定的姑娘，那周身的气势竟如一株老竹般苍劲挺拔。</P>

渐渐的，恭王妃的嘴角泛起了淡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