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P>
明镜有时候会被尘埃覆盖,变得黯淡无光,需要时常擦拭着,以免屏蔽了光明的本性。</P>
他是想让她擦掉他身上的薄雾,也擦掉自己身上的吗?</P>
她不知道,这一见解,确实有褚肆添在这面镜子上的暗示。</P>
他期盼着她能拨开迷雾,见识到他不为人知的、暴戾恣睢的另一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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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阳春三月的空气舒坦地晾晒在地衣上,鸟儿穿上了新裳,不经意的目光对上都是卖弄的傲娇。</P>
夏梓沅午前喝了咖啡,倦意尚未滋生,款款地来到庭院里,看着石桌上褚肆摘下的花儿们。</P>
被遗落的花儿像是有些幽怨,萎靡起来。</P>
“听雨,帮本宫找些无用的白麻布来,还有小锤和红花檵木的叶子,明矾石...”</P>
这些花儿可是她用了心意的,送给褚肆的东西,他怎么能随意丢之呢。</P>
男人啊,果然不懂得怜花惜玉。</P>
“是。”听雨向来言听计从,得了指令便下去准备了。</P>
春夏不解娘娘此举何意,问道:“娘娘,用这些东西是要做什么吗?”</P>
夏梓沅没有回她,微微笑着:“本宫先卖个关子,等成品出来,你便知晓了。”</P>
“是。”娘娘的稀奇点子层出不穷,春夏也不追问了。</P>
听雨办事很是利落,很快将东西一应带来。</P>
夏梓沅在现代时每逢假期,总是忍不住去全国各地浏览大好河山,或者寻一古香古色的小村落暂住一段时日。</P>
她也曾因为一句“春不晚”,就到了“真江南”。</P>
江南的风景美如画,烟雨水城、羊肠古道、青砖黛瓦、垂柳小桥...在那里,她学了非遗植物拓染画,亦称捶草印画。</P>
将花瓣叶子都在明矾水中泡一下,固色。</P>
选择自己喜欢的样式布局,将剩花红叶一一敲打着印刻在白麻布上,再用明矾水泡一下,防止掉色,晾干后上下装上木条,便成了绝美的中国风挂画。</P>
夏梓沅将做好的挂画小心地抚摸着,久违的物件,看久了竟也恍如异世。</P>
“娘娘,您果真是聪颖,这些不起眼的花草叶片在您的巧手侍弄下竟也能直接入画。那些文人墨客犹爱这花草虫鱼的墨宝,却不知仿画怎么也不抵真画。”</P>
春夏再次拜服在娘娘的巧思里,口中的赞扬滔滔不绝。</P>
冰月与她自然的信赖不同,她记得,公主,不曾会这些样式的:</P>
“娘娘,您是从何处懂得此等技艺的?”</P>
试探她?</P>
夏梓沅面不改色:</P>
“书中自有稻粱谋,这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很多先人实则早已始创了稀奇罕见的工艺,只是大多无人探得,恰巧本宫在书中看过这一工艺,自然晓得。”</P>
“本宫平日里翻弄书籍可不是做做样子的,是因本宫自认才疏学浅,读书谓已多,抚事知不足。你等既为本宫贴身之人,更该熟读才是。”</P>
夏梓沅硬生生将自己的才能解释,转变成了劝学的夫子形象,听得她们云里雾里的。</P>
她也就是随意说说,不想,点拨得整个长宁宫近几日都掀起了好学的风潮。</P>
俗称“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