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梓沅将目光投放在听雨身上,看着她为其狡辩的模样,只觉好笑,听雨她还真是分得清谁是主子啊。</P>
“好,那就由听雨去处理吧,待会儿将它挂在高处,本宫要好好祷告一番。”</P>
“是。”听雨带着竹牌拿了下去。</P>
冰月这时候凑了上来,她今日的精神看着不是很好的样子,嗫嚅着指着她的后颈,涩涩说道:</P>
“娘娘,陛下对您真是千恩百宠,这脖子上还留有印子呢,奴婢为您拿来药粉涂抹一下吧。”</P>
就是这“千恩百宠”四字,她似有嘲弄。</P>
公主已经不再是她的公主了,她连同父异母的皇兄都敢杀,岂知明日又会杀谁。</P>
“印子?”夏梓沅以为,她是错把伤痕当做了吻痕,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同意。</P>
“不必了,小小的口子而已,待会儿就结痂了。”留着多好,能激起褚肆一点点的心软也是好的。</P>
“娘娘,奴婢已经将牌子挂好了。”听雨将它挂在了更高处,隐匿在绿叶枝干间,看不分明。</P>
夏梓沅没再为难她,只是望着牌子出了神:“唯一一次的生命,却有一万次的阳启和蛰。”</P>
这点乌白马角的苦难,算得了什么呢。</P>
她站起来走了三步,把手握成拳头,高举过头坚持了五秒钟的样子,伴随着一个哈欠,心情痛快些了。</P>
如果抗压能力差,身体疲惫,是需要生理复原力的。</P>
“冰月听雨春夏,将昨日的布料拿来,本宫要继续裁剪布偶,送与陛下。”</P>
“是。”</P>
长宁宫众人又在这雨过天晴的廊前檐下小声喧哗。</P>
夏梓沅与她们格格不入,她在复盘着一些相处逻辑。</P>
男女间相处的底层逻辑,说白了,就是相互博弈的关系。更直接点说,是高阶玩家拿捏低阶玩家。</P>
这场博弈的胜利,总是会属于那些善意的,宽容的,坚定的,简单明了的爱人,而那些恶意的、尖锐的、软弱的、复杂的,都会失败。</P>
此后,她要做的是更加坚定的、宽容的爱人...</P>
*</P>
下朝后,褚肆一行人又摆驾到了长宁宫。</P>
“阿沅,看朕为你寻得了什么?”他手里提拎着一个物件,那物件外侧都被黑布包裹着,看不真切。</P>
夏梓沅不想猜来猜去的,她直接上手缠住他的胳膊,“陛下,臣妾愚钝,怕是想到天涯海角,也猜不出陛下所思所想的。不如直接给臣妾看看吧。”</P>
她趁他不注意,掀开了那遮挡的黑色帘子,看到了里面潜藏的乾坤,却让她瞳孔为之一震,心里如坠寒渊。</P>
“陛下,这鸟笼里,缘何要囚着这些蝴蝶啊?”</P>
她故作惊讶不解,声音更是透露着一股恐惧,手中掀开的帘子也无力地垂着。</P>
鸟笼里关的应该是鸟,蝴蝶应该翩飞于草野间,他为什么要将这两种互不干扰的东西混在一处,又想暗示她什么吗?</P>
“阿沅,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想,朕想着你既已梦到蝴蝶,应是心里想见了,朕便命人为你捉了几只来。怎么,你不高兴吗?”</P>
褚肆将手中的笼子递到她眼前,探出了她对他的惊恐。</P>
哈哈哈哈,惊恐,她竟然害怕他,这就是你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吗?阿沅!</P>
夏梓沅皮上的微表情,她自己意识不到,只是忙着撇掉那抹失神,粲然一笑。</P>
她蹦哒着搂住了褚肆,不顾众人的观摩,轻轻一吻印在他的下巴上:</P>
“只要是陛下送的,臣妾都喜欢。臣妾只是梦到了这些,陛下白日里就为臣妾送上,想来是费了不少功夫,臣妾怎么不高兴呢?”</P>
众人识趣地低下头不敢多瞧,还是褚肆将她拉近了,将那鸟笼挂在稍低些的粗枝上。</P>
这些蝴蝶,确实是昨夜的那些,本就是他的东西,送与她又如何。</P>
“阿沅,你可知,朕是如何驯服这些野生蜂娥的?”他环抱着她,让她盯着眼前的鸟笼,不给她一丝喘息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