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来得突然,她本欲午前去打听打听,中间出了这么大的事,便歇了心思,娘娘这里离不得人。</P>
夏梓沅轻轻叩了叩木板,想着之前去长公主府赴宴时,那时尚且不知春夏有功夫在身,只觉她是心思有异的宫女,刻意将惊风与春夏留守在了长宁宫。</P>
惊风是褚肆的人,又有本事傍身,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危,眼下,她反而有些不能担保一定了。</P>
“这样吧,听雨,你去外头打探打探,看惊风是否因为陛下办事而不在,也好放心。”</P>
但愿无事发生。</P>
听雨多想了几层,今日是娘娘被禁足在长宁宫的第一日,保不准陛下何时来见娘娘,白日里打听也不如夜间,便推延到掌灯时分。</P>
如此考究,夏梓沅也未拒绝。</P>
很快,用了宫人自宫门递来的晚膳,便到了掌灯时分,听雨不做停留,轻身离去办事。</P>
偌大的长宁殿内,转瞬便空留一人一猫,像极了夏梓沅初穿过来的那一晚。</P>
肥波在担忧地挠头挠耳,它喟叹道:“宿主,眼下咱们被逼到了绝境,可怎么再进一步啊!”</P>
[绝境?还谈不上绝境。]</P>
肥波也不蔫了,看宿主这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搓了搓手:“宿主何出此言?”</P>
[褚肆他虽然怀疑我接近他目的不纯,对他图谋真心,可有几点是他不确定的。]</P>
“什么?”</P>
[其一,便是我在此过程中,有没有泥足深陷,对他有没有爱得不可自拔或者零星有着喜欢,其二,我若不去图谋他,会否有着我也难以承受的后果。]</P>
听着听着,肥波转动起高速的理解能力,懂了!</P>
它高兴地说道:“这第一点,关乎情爱,是人没办法确信的,可第二点不一样,有漏洞可钻。”</P>
[继续。]</P>
肥波侃侃而谈:“因为褚肆不确定宿主能不能一直像花蝴蝶一样围在他身边,他就会想,若是宿主不去图谋他,放弃摆烂了,会否也无甚损失,最糟糕的便是回不去。”</P>
[没错,所以,接下来我要做的,是爱搭不理、置若罔闻。]</P>
这样,便是间接将第二个漏洞的答案亲自递交到了他的手上,让他以为,她不是必须耗费在他身边的。</P>
反之,她若照常无底线地讨好,便是将真正的弱点暴露了,他必定会疑心她的种种举动,到那时,才是真的寸步难行,孤木难支。</P>
“宿主,这一招以退为进,高,实在是高,定能瓦解掉他的防备!”</P>
肥波将事情想得开明,不似先前那样稍稍掉了好感值便哭丧半天了。</P>
正当它洋洋自得时,夏梓沅突然心口震痛,像是有什么在啃噬着心脏,密密麻麻的痛苦自心脏处传开,瞬间便遍布全身。</P>
“怎么...回事。”</P>
剧烈的疼痛,教她浑身无力地跌落在冰冷的地面上,仓促之间,竟将午后粘贴的碎镜打落,她费力抬起双臂,勉强挡住了脸。</P>
可米糊纵然干涸也遭不住这猛然的碰击,本就未粘牢固的另一半蝴蝶翅膀四裂开来,洋洋洒洒的碎片划伤了暴露的手背。</P>
尖锐的刺痛在浑身不可言说的僵痛之上,又添了一层,连绵不绝。</P>
轻云蔽月,流风回寒,夜月频邀,雏莺轻语。</P>
地衣上半个嶙峋的碎蝶将光折成了庸碌繁琐的人间,难诉重生的悲切。</P>
事情发生得毫无防备,夏梓沅从未承受过这种尖痛到骨子里的刺痛,浑身上下都被吸髓抽筋,凄惨得教她发不出声来,只得狠狠地咬着满是伤痕的手背,压抑住险要失去理智的痛楚。</P>
肥波在空间看着宿主突逢巨变,心焦不已:“宿主,肥波这里显示宿主并无性命之忧,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