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地在那里,无可更改,于是,外公一家还是被划分中农,并没收了大部分土地。</P>
外婆性子很犟,觉得自己很委屈,就去找当时的邻居后来成了革命政府的的主任去申诉,依然没有成功,外婆一气之下,就喝了卤水,自杀了。</P>
这一年,外婆39岁,母亲才6岁。</P>
当母亲发现外婆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的时候,吓得哇哇的哭,外公回来后,喊了住在东面的一个堂嫂过来帮忙,灌了药,才把外婆救了过来。</P>
外公这些年,努力的挣钱,也悄悄的藏了一些钱,于是跟着人赌钱,十赌九输,每次把藏的私房钱输干净了,就不赌了,等有了钱,会再次赌。</P>
家里除了地,再也没有钱,外婆就禁止外公出去,可是男人又不可能绑在家里,于是我外婆就吵闹,吵闹不成,后来外婆就开始跟外公分开过,外公自己挣钱自己打理生活,而外婆则和我的母亲一起生活。</P>
当然了,他们分开过,也是在一个屋子里住,一个锅里吃饭,只是外公没钱了,外婆一分钱都不帮忙的。</P>
被划分为中农,然后地被分了很多,外公不高兴,和外婆吵,只不过他吵不过外婆,所以也只能乖乖的种地干活,不然没饭吃。</P>
母亲慢慢长大了,1949年,村里成立小学,要求所有的孩子都要上学,大人晚上也要认字,于是母亲开始了读书识字。</P>
这时候,母亲白天上学读书,放学回家学着纺线织布、绣花、裁剪衣服,自己学着缝制衣服,外婆把她所有的技能都教给母亲,禁止母亲出去找同学或邻居还有堂妹堂姐的玩。</P>
时间到了1950年,村里革命政府要求各户自愿组织成立互助组,外婆本来不想参加,她觉得他们三口完全可以做到自给自足。</P>
但是后来东院那个曾经给她灌药并把解救过来的老嫂子开解外婆,“形势需要”一句话,外婆就和她家还有她弟妹三家组成了一个互助组。</P>
只不过原来只需要种一家的地、秋天只要收一家的粮食等变成了三家轮着种地、秋收,没有很大的坏处,也没有很大的好处。</P>
1952年夏天,农事不忙的时候,外公跟着一些人跑到附近的津市去赌钱,身上所有的钱财输光了,衣服都输光了,只留了一个裤头,缩在赌场里等人去赎!</P>
外婆没去,跟外公的几个不亲的堂兄弟说,“他死就死外面!让我赎,那是不可能的。”</P>
后来是外公的几个出了五服的堂兄弟把他赎回来,就再也不赌了,也没人敢带着出去了。</P>
当1953年成立初级社的通知下来的时候,外婆再也接受不了,所有的土地上缴、干活的家伙事上缴、连驴也要上缴,虽然会给钱,但是谁知道到底给不给?</P>
外婆坚决不同意加入初级社,外公做不了主,田家本家还有一个人做了革命政府的主任,于是跑到外婆家做思想政治工作,当外婆依然不同意的时候,那个本家就开始威胁外婆,用外公和母亲威胁。</P>
外婆生气的嚎啕大哭,于是同意加入了初级社,土地交了,农具和驴都被拉走了,外婆当天晚上就在屋子里上了吊。</P>
或许是外婆很坚韧,或许是命中注定不该绝命于此,那根绳子断了,外婆再一次活了下来。</P>
但是嗓子终究是伤了,躺在炕上养了好久才好,从此外婆开始很沉默。</P>
这一年,外婆45岁,外公46岁,母亲12岁。</P>
加入初级社,需要有人参加劳动,于是外婆在家休养,只有外公一个人参加劳动。</P>
没人敢跟外婆攀比,谁都怕一个不把自己的命当命的人!</P>
所谓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P>
母亲逐渐长大了,完小毕业后,开始在队里上工,每天的活不累,当然工分不高,不过也够母亲吃了,尤其她身体不是很强壮,因此一家三口相安无事。</P>
等到1958年大搞钢铁运动来临的时候,外婆一家没分派到去外地劳动的名额,只不过母亲需要到村里办的幼儿园做老师,在外婆看来,还是可以接受的。</P>
这一年,母亲17岁,外婆50岁,外公51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