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海停下了脚步。

凤来栖见到来人，不禁向叶海靠近。

“有什么事，弥尔顿。”

“没什么，只不过见到同僚正在受苦，所以忍不住出来说几句公道话罢了。”

来人笑吟吟地说着，似乎很和善的样子。

一般人应该都会对这样的人产生好感吧，俊俏的脸庞，漂亮但是不失英气，身形英挺，嗓音低沉柔和，说话像个相识已久的老朋友，齐肩的金发像是洒落的阳光，紫色的眸子像是宝石但没有石头的冰冷，而像情人的暖意。对男人来说，这是最好的兄弟；对女人来说，这是个英勇的骑士；对老人来说，这是个值得交托重任的孙辈；对孩子来说，这是个理想的父亲。你忍不住问，还有什么样的人，比之更值得相遇？

跟他相比，叶海落魄的中年大叔形象实在是太不堪入目，太令人痛心疾首，太令人摇头叹息，太过惹人心酸同情了。

“他是谁？”

凤来栖轻轻地问，她的牙齿在打颤——在这烈焰遮天的地方，她居然觉得冷？！

“一个渴望‘贬天为地，指地为天’的混蛋。”

叶海说话时，直视着弥尔顿的双眼，如果眼前是头择人而噬的猛兽，他大概也会有同样的举动吧——为了防止对方在不察觉的情况下扑上来。

“感谢你的赞美，近神之人，叶海。”

凤来栖知道来者何人了。事实上，只要是熟知宗教传说的，这个人绝对是如雷贯耳——不臣之公爵，这是他的恶魔名。

不过她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个恶魔的真名叫弥尔顿。知道恶魔的真名，通常是契约者才享有的权利。

传说，有不臣之公爵现身的时代，必然有屠杀与流血的惨剧；传说，有不臣之公爵现身的地方，必有动乱与不安；传说，目睹不臣之公爵现身的人，必遭遇凄惨的经历；传说，耳闻不臣之公爵话语的人，必陷入癫狂不能自拔；不祥，不安，不明，不净，曾留言于世人：“我当贬天为地，指地为天！”

“我不是在赞美你。”虽然没有感情，但谁都明白叶海是很认真的。

“那就是在赞美。厌恶、恐惧、憎恨，有比这更动听的语言吗？”

凤来栖忍不住缩了缩身子，向叶海身后稍微挪动了一下——如果可以抛下脸面，整个人藏在他的身后……算了，又不是小孩子。

“不过，我很好奇呢，你为何仇视我？我干的，你不也同样做过吗？世人的悲鸣，大地的动荡，鲜血的流淌，你难道不曾造成与我相同的结果？我们都在推动时代的车轮——应仲裁机关的意志！”

“仲裁机关不会干涉他人的意志，别拿仲裁机关当挡箭牌。你之所以做这些，是因为你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