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舒……”他紧张的守在床边，赶紧用灵力护住了对方的心脉。</P>
噩梦是在入睡的瞬间席卷而来，让他额头青筋紧绷，眼皮不断跳动。</P>
顺着灵力的感知，白涉水也模糊的看到了他梦中的景象。</P>
果然还是百年前从羲和城逃走的一幕，他搀扶着重伤的高靖舒，踉跄的从云端摔下。</P>
“哎。”白涉水无声叹气，埋怨道，“怎么总是忘不掉呢……”</P>
话音未落，梦境一阵剧烈的摇晃，四根天柱同时绽放出明媚的光芒，四灵神君同时逐渐浮现！</P>
“这是……”白涉水大吃一惊，百年前他们虽然遭遇四王追杀，但追击过来的也只是神君幻影，神君本尊从未同时现过身啊！</P>
光影交错之际，他终于看清了前方雷雨中激战的身影，竟然是五千年前的星渊和湘灵！</P>
白涉水看得出神，一瞬间竟然忘了自己是在高靖舒的梦境里，全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P>
那样被历史一笔抹去的恶战终于在他眼底清楚的呈现，每一剑都仿佛能割裂天地。</P>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原来五千年前的那一战，四王看似未参与，实则都深深的卷入其中，无法自拔。</P>
红色的剑，宛如破空而来，击穿了对手的心脏。</P>
当一切戛然而止的瞬间，他清楚的听见耳畔传来一声轻笑。</P>
白涉水瞳孔顿缩，呢喃脱口：“靖舒？”</P>
下一秒，他终于看清了恶战的人脸，那不是五千年前的星渊和湘灵，是靖舒和阿钰？</P>
那一剑洞穿心脏之后，梦里的高靖舒扼住了阿钰的咽喉，金色的瞳孔里只有疯狂的杀戮。</P>
“住手！”他忍不住高呼，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云钰在他指尖支离破碎，像流星般散去。</P>
也是在这一瞬间，高靖舒从短暂的昏睡中赫然坐起，倒抽了一口寒气。</P>
“靖舒！”白涉水守在床边，“靖舒，你怎么样？”</P>
高靖舒木楞的看着他，脑子一片空白，第一时间竟是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P>
在颤抖……无法控制的剧烈颤抖。</P>
“做噩梦了？”白涉水坐在他身边，强行掩饰了刚才的所见，故作镇定的安慰，“靖舒，你的伤势虽然不重，但是被朱雀灵核上沾染的魔气灼烧了一下，做噩梦……很正常。”</P>
“噩梦……”高靖舒揉着眉心，脸色也是“唰”的苍白下去，豆大的冷汗滴滴渗出，低问，“我睡了多久？”</P>
“才躺下就醒了，还不到一炷香呢。”</P>
他沉默着，又是一阵困意铺天盖地的袭来。</P>
即使整个人萎靡不振，高靖舒也不敢再闭眼休息，仿佛只要稍微放松，噩梦就会将他的精神彻底击垮。</P>
“靖舒，我喊阿钰来陪你吧。”察觉到他不舒服，白涉水也不知该怎么办，没等他起身，高靖舒一把按住他的手腕，低头轻语，“别……陪我坐一会吧。”</P>
白涉水扶着他，很久之后他才平复了呼吸，自嘲的笑了笑：“糟糕，我现在梦见她……就全是噩梦了。”</P>
他没有接话，听见高靖舒自言自语的嘀咕：“以前还会做些奇奇怪怪的梦，现在不是梦见她被人杀了，就是梦见她被我杀了，呵呵。”</P>
白涉水小声问：“是不是从杀了朱妍郡主之后就一直这样了？”</P>
高靖舒没有否认，心烦意乱的用力揉着额头：“朱妍已经死了，她所化的恶灵也消失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越来越累，越来越虚弱。”</P>
白涉水认真看着他，一字一顿提醒：“靖舒，星渊的目标是你啊，他在一步一步的逼你。”</P>
“呵呵。”高靖舒苦笑，“我知道他的目标是我，可我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只能被他一步一步逼着前进。”</P>
“他现在唯一的目的应该就是完全复生吧。”白涉水回忆着过去，伸手摸了摸高靖舒的心口，“他只差‘心’的这一部分就能彻底恢复了。”</P>
话音未落，他的指尖忽地有一抹金光闪耀。</P>
“恩？”白涉水顿时紧张起来，那抹金光若有若无，似乎在绘制什么奇妙的图腾。</P>
又是一阵灼烧的痛感袭来，让高靖舒一把捂住胸口，毫无预兆的呕出一口鲜血。</P>
金光随即消失，快的仿佛只是他们的错觉。</P>
“靖舒！”</P>
“没事。”他低低安慰，翻手取出朱雀灵核，低道，“不管怎么样，现在四灵神君已经被我们夺回，鸾鸟的压制力会大大下降，但是现在我必须要先等灵核上沾染的魔气消失才能另寻继承者，在灵核彻底易主之前，原有旧主的力量不会太快消失，南州一战还是要小心谨慎才行。”</P>
高靖舒顿了顿，因为心口上的阵痛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继续说道：“正常人那种伤势肯定早就死了，他之所以没死，是因为身体经历过星渊的禁术改造，那么现在他想要快速恢复，肯定还需要继续以禁术杀戮生命，云江、平沭……距离最近的城市是罗城，朱厌肯定会去那里。”</P>
白涉水一惊：“你都这样了，难道还想再去罗城杀他？”</P>
高靖舒点头：“现在不杀他，将来必是后患无穷，更何况云江、平沭两城之内还有无数恶灵，朱雀灵核在我手上，我正好过去一把火全烧了，免得夜长梦多。”</P>
白涉水并没有反对，只在短暂的沉思后坚定的道：“好，我陪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