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师反复念叨这个名字,讲师不会知道这位严洛仪是个服用药物治疗的病人,她来这里并不是听课,而是寻找自己的记忆。</P>
通过陪伴史寥龙的孩子写作业,在翻阅孩子的学习教材时严洛仪的大脑总会无意间捕捉到一些碎片化、零星式的记忆。</P>
这种记忆表象只能对眼下所接触的事物和信息的知觉过程所捕获,但若刻意深度挖掘反而徒劳无功。</P>
她一大早就出门了。她通过手机导航搜索到了这座城市的一些高校位置,然后选了一家距离较近、交通便利的师范学院前往。</P>
到了目的地才发现这所高等学府是倚山而建。从正门进入,踏上环山公路行走约半小时才看到教学楼。道路分岔口的标牌上指出了各院系教学楼的方位。她选择了前往综合楼的方向,她知道世界上所有的高校课堂都奉行这样一条原则:</P>
来者不拒,去者不留。</P>
因此她来旁听了这节公开课。从教室里走出来,她漫步在校区内的林荫大道上,她相信自己以前应该也在某个高校任教,在模糊的印象中她的学生好像来自不同国家、不同种族。但具体是在哪个国家,哪所高校,这些在脑袋里就像被洪流冲散的尘埃无从查找。</P>
无意间来到花团锦簇的一座观景亭,她在亭子里坐下来,亭子后方是一条湖,湖的对岸是蓝球场。一群身强力壮的学子在球场上挥洒汗水、奔放青春。</P>
她看得出神,有三个男生较为腼腆又相互怂恿地进到亭子里找她搭讪,男生们说她在教室里的表现被惊艳到了,想和她做朋友以更日后可以学术交流,又问她是哪个系的研究生。</P>
其实明眼人都瞧得出三个男生对她有那方面的意思,三个人好像在竞争似地讨她欢心,利用各自的知识积累和特长在她面前秀风采,甚至有一个男生还拿出一本黑格尔的《小逻辑》当礼物赠送给她。</P>
她先是礼貌地应付,接着开始敷衍,因为学子在她面前只不过是小弟弟。她接过学子递来的书随意翻了几页,又以这本《小逻辑》中的存在论与本质论巧妙地偷换概念,误导三位男生自以为读懂了黑格尔,却又在撩妹过程中犯了常规性的逻辑性错误。</P>
三名男生都碰了软钉子,见她把书还了回来便知难而退了。</P>
只不过他们还没走远就发现刚才上课的讲师领着一位老先生朝绿化区的亭子中走去。他们认出老先生是讲师的导师阮宗仁教授!</P>
这阮教授可是院系里德高望重的人,属于省内学界权威人式之一。他们猜想讲师刚才在课堂上被人踢馆,这是特地领着师傅前来扳回一局。</P>
只见阮教授在亭子里和她打招呼,很快三人坐下来在亭子里谈话。</P>
三名男生猜想一场学术博弈已经拉开帷幕了,他们悄悄靠近些,还是听不到谈话的内容,只是断断续续地听到叔本华、罗素和弗洛伊德这些名字,但他们知道凭阮教授渊博的学识和宗师级的地位,严洛仪在博弈中必败无疑!</P>
近半个钟头,亭子里传来阮教授爽朗的笑声,三名男生看到阮教授和严洛仪握手,然后三个人走出亭子分道扬镳。</P>
严洛仪朝林荫小道向靠湖的方向走去,教授和讲师朝男生们这边走来。</P>
阮教授无不感慨地:“了不起呀,如果以学富五车和学贯中西来评价她已经做到了,只不过通晓古今她还欠些火候,毕竟她还那么年轻。看来学术界的人才已经走向年轻化了.小谭,你要努力呀,硕士可不是你学习生涯的终点哟!”</P>
跟在身后的讲师小谭无不惭愧地:“是的,学无止境,我须努上。”</P>
阮教授又纳闷地:“严洛仪,我怎么在省内的学术界从没听过这名字?”</P>
讲师小谭无法回答。这两人从三名男生身边经过时,三名男生脸上一脸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