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格尔泰杀猪般嚎了一声,一把捂住自己的手臂,“什么鬼东西?谁干的?”
咯噔一声,一个小小的硬物滚落到嬴抱月脚边。
嬴抱月低下头,看着那个东西怔了怔。
是一枚小石子。
她抬起头,只见庆格尔泰手臂上有个红肿发紫的小坑,刚刚正是这颗小石子击中了他的手臂。
一颗石子能有这样的杀伤力,&nbp;&nbp;绝不是普通人扔出来的。
“谁?是谁?”
庆格尔泰凶狠地环顾四周,“谁干的?”
舞乐停了下来,四周寂静无语,其他贵族们都面面相觑。
庆格尔泰猛地看向上首的淳于夜,大声吼道,“这可是在翟王殿下的婚礼上,到底谁这么胆大包天?那接下来是不是要刺杀翟王殿下了?”
乌日娜目光闪了闪,看向淳于夜。
庆格尔泰的意思很明显,他是让淳于夜告诉他是谁。
刚刚场面很混乱,&nbp;&nbp;她压根没看见谁丢的石头,可淳于夜是天阶,按理这宴会上任何一个角落都逃不开他的眼睛,如果有人敢扔石头,一定会被他看见。
只是……
乌日娜看着气急败坏的兄长,神情有些微妙。
她这好色的兄长大概没想到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这石头,搞不好就是淳于夜自己丢的。
不过丢石头不太符合她对淳于夜的印象,乌日娜眯了眯眼睛,如果庆格尔泰刚刚那只手真的碰到了嬴抱月,她挺担心她兄长那只手会莫名其妙地没了。
“暗杀倒是谈不上,”面对庆格尔泰咄咄逼人的目光,淳于夜终于放下了酒碗,淡淡开口。
“不过是一颗石子罢了,许是从外面崩进来的也说不定,大沮渠不用放在心上。”
“你……”
庆格尔泰气得脑袋涨,还想说些什么,外面忽然传来奴隶通报的声音。
“翟王殿下,车居商团已经到了,&nbp;&nbp;大王说让他们先到您这来。”
嬴抱月微微睁大眼睛,献礼终于要开始了。
按照规矩,今日虽然是淳于夜的婚礼,但所有的使节和商队都要先从白狼王所在的高台上先过一遍,然后再走到这边较低的高台上来见淳于夜。
就算是给淳于夜准备的新婚礼物,如果白狼王看上了也能截下。
这在中原实在难以想象,但在西戎却是理所应当天经地义。
听到白狼王居然让车居国的商团先到这边来,这边高台上的贵族们都露出了受宠若惊的神情。
连之前还在发疯的庆格尔泰都安静了下来,醉意朦胧的眼睛眯了眯。
乌日娜也有些意外,看了一眼淳于夜,莫名有种自己嫁了个受宠的王子的错觉。
“车居人么?”
淳于夜的反应却依旧平静,没有突然被优待后的狂喜,只是朝帐外的奴隶点了点头。
“行,让他们进来吧。”
棚外的卫兵卷起帘子,乌泱泱的人影出现在外面。棚子内的西戎贵族们坐姿都变得规整了一些,不少只搂抱着舞女的手也都放了下来。
庆格尔泰也坐了回去,他再喜欢借着酒劲装疯卖傻,&nbp;&nbp;也知道在西域小国面前不能丢西戎人的脸。
嬴抱月也悄悄在人群后蹲伏了下来,&nbp;&nbp;注视着不远处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