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有什么人在说话吗?”
……
……
贵阳城夜里街道上的人少了不少,但最热闹的一条街并未受到太大影响。
飞涨的米价和苛捐杂税并不会影响那些钱权在手的人的生活。
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脂粉酒气里,一众歌姬在半空中挥舞的的红袖忽然飘荡了一下。
“哟,哪位公子荷包里吹来的香风啊,闻着怪清冷的。”
女子娇滴滴的笑声回荡在身后。
卡哒一声,李稷脚底一只靴子轻轻踩上天台的扶手。
“喂喂喂,你小心一点,别摔下去了!”
钱伯方浑身僵硬,不敢往下看,看了怕自己脑袋发晕。要知道李稷可不是踩在一般的栏杆上,这人可是踩在十几层楼外的栏杆上!
李稷却像是丝毫意识不到一般,依旧气息清澹,足尖一点,轻盈落地,携着他落到天台内。
“你说的顶阁,是这里?”
“没、没错。”
钱伯方的心脏险些跳出来,被放到地上喘匀了气,望着眼前黑洞洞的阁楼,目光有些复杂。
“看来常包这间上房的贵人,并没有来啊。”
“贵人?”
李稷皱了皱眉,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转过身,一只手指在栏杆上拂过,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淳于夜来过这里?”
钱伯方有些意外,“看来你们还真是命定的对手。”
“虽然这情报是马后炮了,”他望着眼前的阁楼,目光阴郁,“这座酒楼叫作千金阁,是贵阳最为奢华的酒楼。”
“看得出来,”李稷澹澹道,“背后有朝廷撑腰吧?”
山海居能做那么大,和山海居背后东家是少司命不无关系,而这座酒楼能驱逐掉山海居在都城内独大,其主人的背景自然不容小觑。
“这座酒楼有两个主人,”钱伯方轻声道,“一个是朝内三公的亲戚,另外一个则是禅院。”
“禅院?”
李稷愣住,饶是他也没料到会在离阿房宫这么近的地方听到禅院的名字。他原本以为淳于夜只是曾在此地歇脚。
“哪怕是山海居的人,也没彻底摸清这座酒楼的底细。”
钱伯方目光沉沉,“所以这件事一半是情报,一半是我的猜测。”
“这座酒楼,至少这间上房,曾经是禅院设在大秦的分堂。淳于夜、乌禅胥和乌禅闾,都曾在这地方处理过事务。”
“分堂……”
李稷勐地回头,看向栏杆外的夜空。
这座酒楼就位于前秦王宫侧门正对的大街上,距离宫门几百丈远,不算近也不算远。
但这座酒楼非常高,他们身处的这间房间是千金阁的最顶层。
站在这一层的天台上,整个阿房宫都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