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P>

他抬头，又给自己灌一口。</P>

“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P>

干柴，依旧在“噼里啪啦”作响。</P>

星火，依旧在袅袅升起，随后消逝于漆黑之中。</P>

“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注1）</P>

……</P>

当日光第一缕日光洒落，红璇翎也醒了。</P>

倦天涯一宿没睡，黑眼圈有些重。</P>

“你……”</P>

红璇翎没有继续说下去。</P>

两人共处了六十多年，有些东西，早已不需要言语。</P>

“等这次你突破入道境，我们折回巫郡。”</P>

“巫郡的中秋，可热闹了。”</P>

“那里游人如织，十里灯街，热闹繁华。”</P>

红璇翎一派神往，双眸满是希冀。</P>

倦天涯点头。</P>

两人用雪水抹脸，继续向东北方向飞去。</P>

约莫一个时辰后，前方忽地出现一条河。</P>

河水猩红，如同活人血液一般，甚是可怖。</P>

河边之上，长着一棵树。</P>

那棵树，高十丈，没有什么叶子，光溜溜的。</P>

树上，结着一些红色的果子，幽幽发着红光。</P>

“三株树！！！”（注2）</P>

红璇翎失声尖叫。</P>

她一个闪身，瞬间来到树前，将几个红色的果子摘下。</P>

倦天涯御着雁翎刀飞来，问道：“三株树？”</P>

红璇翎解释道：“传闻太古时代和远古时代交接时，黄帝将一颗黑色的珠子，放在赤水之边。”</P>

她指着脚下那条血红的河流，继续道：“那棵珠子，后来长成一棵树。”</P>

“传闻中，那棵树无叶，只会结出黑色的果子。”</P>

倦天涯心下了然。</P>

“咻……”</P>

就在此时，一道圆弧形的光华劈落，又快又疾。</P>

两人皆是身形一闪，躲过方才那一击。</P>

虚空之中，陡然出现几道人影。</P>

“这三株树，乃是我紫微阁开派祖师黄帝所栽，尔等休要染指。”</P>

为首的一人，身着一袭紫色道袍，瞬间来到两人面前。</P>

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P>

那人道袍左胸处，绣着一条金龙。</P>

“你们是哪一派的？”</P>

来人趾高气昂，朗声道。</P>

这时，剩下的几人也都赶了过来。</P>

这些人，全都是入道境的强者。</P>

红璇翎内心一凛，但还是拱手作揖，道：“我们是天门宗的，幸会幸会。”</P>

方才摘下的几颗红果，早就藏入袖口之中。</P>

“原来是天门宗的，你们这次不是来了五人吗？怎么就你们两个？”</P>

为首的一人，依旧趾高气昂。</P>

毕竟，其他宗门能进入荒古圣地，全赖他们紫微阁大发慈悲。</P>

“我们进来时，在沼泽碰到赤鱬，和同门走散了。”</P>

倦天涯解释道。</P>

两人心有默契，绝口不提前往封禅台的事。</P>

“既然如此，你们不如跟着我们，以免突遭横祸。”为首那人道。</P>

“多谢师兄好意了，我们还要寻找同门，就先告辞了。”</P>

红璇翎拱手作揖，扯了扯倦天涯的衣角，继续往东北方向飞去。</P>

对方人多势众，这玄珠注定是抢不过，不如一走了之。</P>

倦天涯心领神会，御着飞刀，立马跟上。</P>

“哼，竟然还有未入道的就进我荒古圣地，真是嫌命长。”</P>

紫微阁为首的那人，看着远去的倦天涯，满是讥诮。</P>

注1：杜甫《赠卫八处士》</P>

注2：三株树在厌火北，生赤水之上，其为树如柏，叶皆为珠。</P>

——《山海经·海外南经》